慧玉自己搬来了木凳坐到床边,趴在卞沧临的枕边静静的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声。此刻,她终于安下心,闭上眼睛也跟着熟睡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耳边响起了各种鸟兽的啼叫和低鸣。猛的一睁眼!居然有另一双眼睛出现在她面前……她惊呼着退了一步,结果从木凳上狠狠的摔了下去,身上的畜毛毯子也掉了地。
“哎哟……”这一下总算是让她彻底清醒过来,扶着床榻爬了起来,“你……你醒了呀……”
“再不醒,你那口水能把我淹死!”卞沧临脸色虽然还是苍白,但明显精神好了许多。
“你胡说!”慧玉嘴上犟着,可还是担心的在自己趴过的地方一通乱找。
“逗你呢!”卞沧临笑着拉过她的一只手,枕到脸下:“我让他们把你住过的院子收拾出来了,一会儿用过午膳便去那儿好好歇着。”
“可我想在这儿待着,”她撑着脑袋看他,“就这么守着你。”
“我可不想让你天天坐着根木凳睡觉!”他用脸蹭着她的手,“等咱们成了婚,能一辈子守在一起,不在乎这一时半刻!若等闲说你三四日没怎么睡过,还跟着他们淋了好几日的雨……”
卞沧临刚说到这儿,慧玉便应景的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衣服是不是也一直没换过?病倒了怎么办?”他有些气恼的揉揉她的脑袋,然后招来侍官:“把楚伴读现在送回她的院子去,给她换身干净衣裳!再请个医师去给她诊看一下!”
“我……”慧玉刚想开口反对,就被卞沧临一个眼神给压了回去。
“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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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好的不灵坏的灵……慧玉果然病倒了!当夜便发起了高烧,卞沧临急得差点跳起来冲了房顶。要不是太后压着,他能抱着伤腿蹦到她身边去。
五日后,入宫探病的褚苍浔和褚苍洝嗑着瓜子儿,看着抱着药碗满脸苦涩的两个人直乐。
“为什么我的药那么苦……”慧玉吐着舌头,哑着嗓子诉‘苦’。
卞沧临瞪着自己的药碗瞪了半天,然后憋着气一口干掉。
“苦也比怪好!”喝完后,他忍着满嘴的怪味先往慧玉嘴里塞了一勺蜜糖。
含着蜜糖的慧玉收了他的药碗,拿到门外交给侍官:“所幸我还有三剂就解脱了!”
“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卞沧临叹着气,然后两只眼睛瞪向屋中嗑着瓜子的两个家伙:“你们俩到底是来探病的,还是来看戏的?”
褚苍浔和褚苍洝看了看彼此,然后笑呵呵的异口同声回他:“看戏!”
“嫂嫂,你这算不算夫唱妇随呀?”褚苍洝抓了把瓜子摆到坐回他旁边的慧玉面前。
慧玉仰空长叹,嘶哑的说:“淋雨那几日,我一点不适的感觉都没有……还以为老天爷见我一心为苍生,决定放我一马呢!”
“只烧了两天两夜,能算得上是苍天有眼!”褚苍浔摇着扇子,笑眯眯的喝了口凉茶,“幸好兄长去得及时,望碑山上的村子虽然毁了,但人都没事。都卫府也算尽了力,上游受灾的村寨、镇子只倒了些房舍,其他的都保住了。”
“田亩的损失有多少?”卞沧临问。
“城守府拿到钦天监信报的第一日,便急书到了上游的各县府。都卫府的人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招募了不少人手在挖排水道了。也因为挖得及时,所以损失不大!”
“……谌周如果也能像锦都这般……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受水害的灾民了……”慧玉感慨着。
“谌周的雨量可不是锦都能比的!”褚苍浔摇摇头,驳道。
“可谌周水害总是要解决的!”卞沧临拿起枕边的书,皱着眉继续说:“我想在谌周设立城属钦天所,专门观测谌周雨季天象。”
“单靠天象也挡不住嘉兰江的泛滥呀!”褚苍洝扔掉手中的瓜子壳,认真起来:“我去谌周时乘船沿江看过,嘉兰江共有两处过窄的峡口非常容易沉积上游冲下来的泥沙。虽然每年谌周郡守府都会派专人清理河道淤泥……可清理的速度根本赶不上泥沙堆积的速度!”
褚苍浔赞同的点点头:“嘉兰江上段是主营木材的昊墟城。这么多年来,砍伐导致江畔的林地减少,土壤沙土化愈发严重,所以才会出现谌周清淤赶不上堆淤的情况。想要消除那里的水患……可不是靠预警天象便能解决的事情……”
“看来……还得有懂这江水门道的人来才行!”慧玉总结道。
“行了行了!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的事就先放放,先说说目前能解决的吧!”褚苍浔放下手中的扇子站起身来,从腰包里掏出一张画纸来展开摆到桌上:“这是摇香馆的内部的大致结构和陈设,我粗略画了一下。”
卞沧临啧了一声,吼道:“放那么远我怎么看得到?拿过来!”
桌边的三人互相看了看,然后各自搬了两根木凳合到床边,又把图纸放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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