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阳茂怒目圆睁,摔了手上的木筷。
“子阳慧玉,你别以为有太子的荫庇就敢在我面前无法无天说些罔顾人伦的话!”
慧玉红了眼,又叩下一首:“既然有意要将女儿送给太子,又为何要设招亲宴?是怕引不来足够的狼,坐实我这块拿捏在父亲手里的肥肉足够香,好借此坐地起价吗?”
“逆女!!!”子阳茂冲到她面前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
被扇倒在地的慧玉稳了稳身子,擦拭掉嘴角的血迹,慢慢爬起来走到郑九溪面前跪下俯身再次叩拜。
郑九溪也赶紧跟着下跪伏首:“姑娘折煞下官了!”
“恳请郑医官替我给殿下带话。”
“姑娘无需多礼,但说无妨。”
“区区一权欲工具如何能做得了太子妃!慧玉福薄,求太子殿下收回聘妻诏……”
子阳茂在一旁气得吹胡子瞪眼,大喝一声招来下人:“来人啊!把大小姐送回凌波院!从今日起,没有我的命令,凌波院内任何人都不许随意进出院子!”
屋外迅速进来几名丫鬟拽起她的胳膊。
慧玉一把推开她们,倔强的靠着自己颤颤巍巍的爬起来。
“父亲在我孟章是唯一一位能世袭罔替的侯爵……这样的尊贵……还不够吗?”
子阳茂背过身去,沉声道:“你年纪尚小,不懂世道!以后会明白的。”
慧玉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泪如泉涌。
“若母亲还在,定不会让您这般利用我!”
子阳茂怒不可遏,大喊道:“还愣在那做什么?带走!”
等子阳慧玉被带离了花厅,郑九溪这才敢起身来到子阳茂身后浅浅出声:“侯爷。”
子阳茂回头看了眼他,尽力平静下情绪,将笑容重新挂回脸上。
“郑医官见笑!不过……那丫头方才的胡言乱语,郑医官还是别往宫里传了。”
“是!下官明白!”郑九溪也胁肩谄笑着回道。
“小女大病初愈,就算太子不顾念,太后也定然记挂……相信用不了多久,本侯又能与郑医官同桌共饮了!”
“下官先行谢过侯爷款待。”
子阳茂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肩,在心底继续筹谋着。
郑九溪则低头行礼,暗骂了一句: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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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了一巴掌?”卞沧临一下子从座位上腾起来,死死的盯着回来复命的郑九溪。
“是。不过,我离府前去给小姐把了脉,也送了伤药,想必没有大碍。”
“……他也真下得去手!”
卞沧临拍开莫慎言递过来的汤药,愤愤地揉了桌上沾了药汁的白纸。
一旁的风不止翘着二郎腿,抠了抠发痒的鼻子,笑道:“你倒是不着急你家小琰儿要退了你的聘妻诏!”
卞沧临白了他一眼,又坐回软榻。
“就算我肯,佑安侯也不会让她如愿。”
“万一她以死相逼呢?”
“琰儿可不是动不动就寻死腻活的蠢人。……再说,她院子里我也做了万全的准备。”
风不止呵呵呵的笑,侧过身趴倒在软榻中间的炕桌上看他。
“殿下还真是怜香惜玉!只是不知道,你家小伴读若是知晓你也在利用她……会不会同样恨死你。”
卞沧临怔住,咽了咽口水,岔开话题:“你今日到我寝院,就是为了看热闹闲侃?”
“我这不是为了把久久领进来吗?”
“他一黑甲卫用得着你领?”
风不止叹了口气,起身把放在房门外的木盒子拿了进来。
“这么些日子了……这玩意儿再不交上去……可就不好说了!”
卞沧临瞪着木盒看了两眼,又抬起头看了看风不止:“你不拿过来……我还真给忘了有这玩意儿……”
“呵呵,”风不止皮笑肉不笑,“殿下事儿多繁忙,顾不上是正常的。只是……既然不着急要,为何在行动当日让我去找?”
“……我也不是……非要你那日就找出来。只是见你要去城守府,就顺提了一嘴……”
风不止随即黑了脸,腰一叉,转身走人:“我不管了!你自己送过去!”
郑九溪忍着笑行完礼,也跟着出了门。
“殿下,”莫慎言见卞沧临心情稍好了些,赶紧把汤药碗又递了过去,“喝药。”
卞沧临一边喝着汤药,一边打开了盒子。
“殿下,这是什么?”
“自从虚门再次现世,父皇便要求各地呈交当地的天象和地象的祥报汇总至锦都。这里面便是那份详报,和这些年进入孟章的随浪者录册。本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是城守府早就要移交至皇城卷库的,但父皇却一直拒收,说是以往的虚门文卷皇城卷库里的都找不见了,还不如先搁在城守府的卷库里,可最近也不知为何突然又要了。”
“殿下怎么不直接让风不止交到陛下那里去?”
卞沧临翻开卷册细细读了起来,“我只是觉着奇怪,就想先看看。”
“那……楚姑娘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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