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芸强撑着将一碗粥全部喝完,感觉身上终于有了些力气。她换上一身月白的襦衫,“扶我去轩儿的灵堂,我要见见轩儿。”
灵堂里已经布置整齐,姜瑾轩的棺材就放在正中的地上。
林依芸含着泪上前,只看了一眼,便别过头去流下泪来。
好一阵,她吸了吸鼻子,忍住眼泪道:“红杏怎么没来?”
“红杏今早上发热,有些起不来床。”碧桃赶紧替红杏求情。
“发个热而已,她当真以为她是千金大小姐?”林依芸发狠道:“去将她叫过来,好好给我跪在这里,没有我的允许,不能离开半步。”
碧桃心里一跳,有些无助的看向姜瑶。
姜瑶此时恍若未闻,低着头站在林依芸身边,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碧桃心里暗暗叹气,已经有想要讨好林依芸的婆子颠颠的跑去梧桐苑,将红杏叫了过来。
红杏吃了药,看上去比昨日要好一些。
她穿着府里才做的素衣,头发松松挽在脑后,越发显得那张脸苍白无色。
林依芸看向她的眼神带着浓浓的恨意,“跪下!”她道。
红杏双膝一软,噗通跪在坚硬的青石地面上。
“轩儿对你情深义重,如今你理应跪在这里,送他最后一程。”林依芸一字一句道:“若是你哀伤太过随轩儿去了,我便许你一个名分,将你葬在他旁边,让你们到地下全了夫妻情分。”
红杏目光呆滞,不知有没有听到林依芸的话。
但在场众人听到这样的话,只觉浑身发寒。
碧桃等林依芸走了,抽个时间便跑到了姜衡的书房。果然,松烟就守在院子里。
她跑上前将松烟拉到一边,求道:“松烟,你救救红杏吧,林娘子罚她一直在灵堂里跪着。她如今发着热,估计不用跪到明日,便没命了。”
松烟跟了姜衡好些年,与碧桃和红杏就算交情不及锦儿,但也是很熟了。
灵堂设在院子里,那地面铺的全部是青石,好人尚且受不住,更别说红杏那把身子骨。他想了想道:“你先回去,我抽个机会跟老爷说一声,看能不能将她保下来。”
碧桃道了谢走了。
松烟进了书房,却见姜衡闭目坐在书桌前,“刚才谁在外面?”他问道。
“是姑娘跟前的碧桃。”松烟觑着他的脸色,“说是林娘子罚红杏跪在灵堂,那红杏前两日便发了热,原本就不太好了,若是在灵堂跪一日,估计今日都撑不过去。”
姜衡睁开眼,一双眼睛深不见底,“她是什么意思?还嫌伯府死的人不够多?”
松烟低着头不敢说话。
“你传我话过去,让红杏不用跪着,先去找大夫抓药。若是病好了便来伺候,若是不好了,便早点送出去。”
承安伯府不能再死人了。
松烟答应一声,便去灵堂传话。
红杏浑浑噩噩刚从灵堂回了梧桐苑,林依芸院子里的婆子便端着一碗药跟了过来,“娘子说,当初你要死要活非要跟公子在一起,如今公子死了,她便成全你们。这碗药喝下去,姑娘与便可以与公子团聚了。”
红杏瞬间一脸悲愤。她一把掀翻了婆子手中的药,含泪道:“就算我是个下人,林娘子也是逼人太过了些。”
婆子先是一愣,随即一脸倨傲道:“姑娘这命都是娘子的,说什么太过不太过。”
“我的命是娘子的不假,我也知道公子一死我自难活命,但这样的苦苦相逼,实在让人心寒。”红杏一脸悲愤,“娘子一碗药要了我孩子的命,如今又要我的命。”
她吸了吸鼻子,极力忍住夺眶的眼泪,“我死了不打紧,只是死之前有些话必然要说出来。”
她一脸决绝,抬脚便要往外面走。
婆子看到她的样子,心里有些发慌,只赶紧伸手去拉她的手。
原本柔柔弱弱又病着的人,此时力气却出奇的大。婆子拉了两把,愣是没有拉住,只能在后面又急又怕的跟着她到了书房。
晏行到姜家时,正好看到红杏跪在姜衡面前,在说姜瑾轩的事。
“林娘子跟公子说,老爷宁愿将爵位给柳姨娘怀中的小公子也不给他,公子当晚便做了噩梦。过了两日柳姨娘便在荷塘溺水。”
姜衡震惊得跌坐到椅子里。
晏行摸了摸下巴,“这么说来,柳姨娘也是姜大公子推进池塘的?”
“我不确定。”红杏道:“只是柳姨娘落水后,公子脸上留下好大一道伤痕,姨娘害怕老爷发现,便让他去了林家,说是等伤好了再回来。”
“那林娘子有没有可能指使姜大公子杀害柳姨娘?”晏行又问。
“这个奴婢倒是不清楚,奴婢只知道在得知柳姨娘怀孕后,林娘子做了香膏,主动接近韩姨娘,让韩姨娘将香转手送给了柳姨娘。那香闻多了,能让孕妇嗜睡,还可胎死腹中。”
“毒妇,毒妇.....”姜衡坐在椅子里,有气无力道。
晏行扫了姜衡一眼,继续道:“你还知道什么?全部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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