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烟尘弥漫开来。
那杀手反应极快,落地后一个翻滚卸去力道,抬手就想再补一刀,却发现手中一空——那柄致命的匕首,竟在坠落的混乱中不知所踪。
他眼中闪过惊疑,当机立断,立刻从地上弹起,头也不回地朝屋外冲去。
“想走?!”
徐川强撑着想追,胸口却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一口腥甜涌上喉头。
是内伤!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黑影几个闪烁,便彻底消失在了无边的夜色里。
追不上了!
他顾不得自己的伤势,急忙在废墟中摸索。
“晨曦!晨曦你怎么样?!”
“我……我没事……”
李晨曦的咳嗽声从不远处传来,听起来并无大碍。
两人相互搀扶着从一堆破木烂瓦中站起来,望着那人影消失的方向,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和心中那愈发浓重的疑云。
巨响和漫天烟尘终于惊动了里屋的人。
木门被猛地撞开,徐直和吴梅花连滚带爬地冲了出来,身后跟着拄着拐杖、脸色煞白的徐广宗。
当他们看清堂屋的景象时,三个人僵在原地。
屋顶破了一个巨大的窟窿,月光混着尘埃倾泻而下,照亮了满地的断木残瓦。
而在这片废墟中央,徐川和李晨曦正相互搀扶着,缓缓站起身,身上沾满了灰土。
“这……这是怎么了?”
徐广宗的声音都在发颤,浑浊的老眼里写满了惊恐与不可置信。
徐川没有理会他们,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
他只是低头,仔细检查着李晨曦手臂上的擦伤,确认她没有大碍后,才面无表情地掏出手机。
屏幕亮光映在他冷峻的脸上,他二话不说,直接拨通了号码。
“喂,是我,徐川。刚有人闯进我家,意图行凶。”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仿佛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地址,老槐树旁边那栋二层老宅,现在已经塌了半边了。”
夜的寂静被尖锐的警笛声彻底撕裂。
不过十几分钟,一辆警车就呼啸着停在了院外。
车门打开,下来两个身影。
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身上有股久经沙场的沉稳气息。
跟在他身后的年轻人则显得有些稚嫩,但眼神同样警惕。
“我是市里专案组的许晨,这是我徒弟王兆祥。”
中年警察亮出证件,声音洪亮,“因为最近村里案子多,高层连夜派我们下来常驻。”
许晨一脚踏进院子,目光扫过那塌陷的半边屋子和满地狼藉时,即便是他这样见惯了场面的人,也不禁有点惊讶。
这动静,可不像是普通的入室盗窃。
屋里,徐直和吴梅花正抱着徐广宗鬼哭狼嚎,哭天抢地,仿佛房子是他们修的,受惊的是他们一般。
“天杀的啊!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我们老徐家是造了什么孽啊……”
许晨眉头微皱,绕开了这三个活宝,径直走向角落。
在那里,徐川正撕下自己的一角衣衫,小心翼翼地为李晨曦包扎着手肘上被木屑划破的伤口。
察觉到有人走近,徐川头也不抬,反手从地上的碎木片中捡起一样东西,朝着许晨脚边丢了过去。
“当啷!”
一声脆响,一柄闪着幽光的匕首在地上滚了两圈。
“凶器,那个暴徒掉的。”
许晨目光一凝,示意王兆祥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将匕首装入证物袋。
他这才正式打量起眼前的年轻人,心中暗暗称奇。
这小子,面对如此场面,竟能冷静到这个地步?
“说说情况。来人的特征。”
许晨的语气不带丝毫感情。
“一个,男的。身高……起码两米。”
徐川缓缓开口,一边继续替李晨曦打着结,一边回忆着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体格极其健壮,受了我一记重击还能立刻反击,身手像是受过专业训练,杀意很重,不是普通的匪徒。”
两米?
听到这个数字,许晨和王兆祥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
那眼神中,除了惊诧,还有怀疑。
徐川何等人物,前世在华尔街与各路人精博弈,察言观色的本事早已炉火纯青。
他瞬间就捕捉到了那份不信任。
一股无名火一下从心底窜起,直冲脑门。
他连累了李晨曦受伤,本就心怀愧疚与怒火,此刻被这眼神一点,戾气几乎要压抑不住。
“怎么,不信?”
徐川的声音陡然转冷,抬起的眼眸中寒意四射。
“需要我把伤口给你们看,还是觉得我们俩大半夜闲得没事,自己把房子拆了演戏给你们看?”
“徐川……”
一只柔软的手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角。
是李晨曦。
她脸上带着安抚的微笑,轻轻摇了摇头。
徐川胸中的暴戾之气这才稍稍平复。
许晨见状,立刻开口解释,语气缓和了不少:“小兄弟,你别误会。我们不是不信你,只是……这个特征太特殊了。我们查过户籍,别说你们村,就是把范围扩大到整个镇,身高超过一米八的都屈指可数,更别提两米以上的巨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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