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眼珠子阴狠地一转,抱着孩子的手臂,在众人视线的死角处,诡异地一松。
“砰!”
一声闷响,伴随着婴儿更加凄厉的哭声,那几个月大的孩子,竟被她直挺挺地摔在了过道的地板上!
紧接着,她自己则扑通一声瘫坐在地,双手拍打着地面,发出了比之前凄厉十倍的鬼哭狼嚎。
“杀人啦!打人了啊!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还把我几个月大的孩子往地上摔啊!我的儿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这石破天惊的一嗓子,瞬间引爆了整个车厢!
周围铺位的人一下全都围了过来,连隔壁车厢的都被惊动了。
很快,一名穿着制服的乘务员也挤开人群,匆匆赶来。
当众人看清地上的景象时,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那才几个月大的婴儿,额角已经磕破,一缕刺目的鲜红顺着娇嫩的脸颊滑落,哭声都变得嘶哑微弱。
“快!医药箱!”
有人惊呼一声,立刻有好心人从行李架上取下公共医药箱。
乘务员也被这阵仗吓了一跳,一边手忙脚乱地帮着处理伤口,一边厉声质问:“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
不等任何人开口,那女人已经抢先一步,用她那娇滴滴、带着哭腔的声音开始颠倒黑白。
“呜呜……乘务员同志,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我就是看孩子饿了,想借这位先生的铺位坐一下喂口奶,谁知道他二话不说就骂我们,还把我的孩子抢过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没错!”
那被徐川打倒在地的壮汉也挣扎着爬了起来,捂着自己脱臼的手腕,满脸愤恨地指着徐川。
“我就是看不过去说了他两句,他直接把我骨头都打断了!这小子就是个疯子,下手太狠了!”
一唱一和,天衣无缝。
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顿时哗然,看向徐川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厌恶。
“我的天,对个孩子下手,这是人干的事吗?”
“长得人模狗样的,心怎么这么黑啊!”
“必须报警!这种人就该抓起来!”
指责声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徐川淹没。
那女人瘫在地上,眼底深处闪过得意的狞笑。
她几乎已经能看到这个年轻人吓得屁滚尿流,不仅乖乖让出铺位,还要掏出一大笔钱来息事宁人的样子。
徐川迎着千夫所指,脸上却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薄唇微启,正欲开口。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猛地挡在了徐川身前。
是徐回!
他将所有的恶意都隔绝在外,面对着一张张愤怒或猜疑的脸,他急得满脸通红,用尽全身力气,结结巴巴地大吼。
“不……不是他!是她!是他们……欺负人!是那个女人……自己……自己把孩子丢在地上的!”
他那双纯粹的眸子里燃着笨拙的怒火,结结巴巴的辩解虽然不甚流利,但其中蕴含的坚定却让整个车厢为之一静。
围观的人群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实在是徐回的体格太有压迫感了,那近两米的身高,黝黑壮硕的肌肉,看上去就像一头随时可能暴走的黑熊。
徐川站在徐回身后,看着他宽阔的背影,心中那片因重生而始终冰封的角落,竟悄然融化了一点。
这个傻大个,连话都说不清楚,却在所有人都指责他的时候,义无反顾地挡在了自己身前。
这份纯粹,是前世在华尔街的尔虞我诈中,他从未见过的珍宝。
然而,先入为主的观念是座难以撼动的大山。
在众人眼中,一个哭泣的弱女子,一个额头流血的婴儿,远比一个笨嘴拙舌的壮汉更值得同情。
乘务员被徐回的气势吓了一跳,但职业素养让他很快镇定下来,脸色也彻底沉了下去。
他已经认定了,这就是一场恶霸欺凌弱小的闹剧。
“你吼什么吼!还想动手不成?”
乘务员色厉内荏地指着徐回,随即转向徐川,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决断。
“这位先生,不管事情起因是什么,你们动手伤人,还伤了孩子,这是事实!我已经联系了下一站的乘警,请你们收拾好东西,下车配合调查!”
此言一出,那瘫坐在地的女人眼底立刻闪过得意的光芒,哭声也变得更加凄楚,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呵。”
人群中,一道清脆悦耳的冷笑声突兀地响起,带着几分不加掩饰的讥讽。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简约白T恤和牛仔裤的年轻女人走了出来。
她长发披肩,容颜清丽,气质却如同一株雪后的寒梅,冷冽而出尘。
正是李晨曦。
她不知何时也挤进了人群,此刻正抱着双臂,似笑非笑地盯着那名乘务员。
“乘务员同志,你这断案的本事可真了不起。不问青红皂白,不听双方陈词,光凭这边的一面之词,就直接给人判了死刑?”
李晨曦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如同冰珠落玉盘,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