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如意如愿以偿地在行临脸上看到微愕。
行临问她,“你通过拓画看见的?”
乔如意,“是。”她目光灼灼,盯着行临的脸,“这段话你熟吗?”
行临,“话不熟,我只是觉得你通过拓画能看见死者记忆这件事……”
一句话没说完。
乔如意一听,心知是话里有话了,似笑非笑道,“如何?”
“或许只是特殊环境下产生的幻觉吧。”
乔如意呵笑,没多说别的,顺起地上的双肩包就走。行临跟上,明知故问,“生气了?”
“那倒没有。”
“怎么不说话了?”
乔如意手持手电筒,打出去的光束将地上的风凌石映得惨白,她深一脚浅一脚前行,语速不紧不慢的,“磁场不同的人,讲话都是翻山越岭。”
行临抿唇浅笑,她这个人,嘴是真毒。
“你我都在雅丹群,磁场怎么不同?”他明知故问。
乔如意呵笑,“行老板惯会揣着明白装糊涂,既然你说话不虚不实,那关于拓画的事就不做讨论了,浪费时间。”
行临,“你对我有误会。”
乔如意讥讽,“就算有误会,行老板会怕?”
原本在身边跟着的行临闻言,脚步一停。
乔如意朝前走了两三步,发现他并没有跟上来,停步扭头看他。他身后是大片的黑,哪怕手电筒的光打过去,都形同被黑暗的兽吞噬了般。
这一刻叫乔如意有了异样的感觉。
好像这黑并非出自雅丹,而是出自眼前这男人。从他强健的骨骼里,从他优秀的皮相中,还有他不怒自威的眉眼和深不可测的双眸。
而真正的,是匿藏在他心里深处的秘密。
似不见底的深潭。
两人相互注视着,
稍许,行临才开口,“怕。”
他说这个字的时候嗓音低沉,若不是有风送进她耳朵,她肯定是听不到的。
一个“怕”字,沉、阴郁、沙哑,似很艰难才从喉咙里挤出来。
乔如意也不知为何,在听到这个字时心口像是被什么力量钦开了口子。口子不大,却隐隐作痛。
一时间乔如意也没说什么。
黑暗似胶,在周围粘稠。
但等行临再上前时,他眉眼轻淡,会让乔如意一时间认为自己是刚刚看错。
“走吧。”他说了句。
口吻很淡。
乔如意耳朵里还回荡着他那个“怕”字。
“你拓画的本事……”他想了想,把话补全了,“透骨拓的本事是有人教还是天生的?”
他还是聊回了透骨拓。
看似不经意的口吻,可乔如意能听得出来他有探究的意思,并非单纯性好奇。
本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但经过刚刚的小插曲,她的无名火倒是没了。
“透骨拓的技能是姜承安教我的。”乔如意声音幽幽的,似轻叹。
行临愕然,“姜承安会透骨拓?”
乔如意点头,紧了紧身上的背包,“姜承安虽然在我们这个行业不显山不露水,但透骨拓技术非他莫属。是他带我入的行,也是他手把手教会了我透骨拓的本事。”
可以说,姜承安于她亦师亦友亦恋人,她对他心生恋慕的同时也有感激之情。
行临的注意力却不在姜承安的透骨拓技术有多牛,他问,“所以,他也能通过拓画看见些什么?”
乔如意摇头,“姜承安会的只是寻常的透骨拓,通过透骨拓来看见残留的画面,只有我才能办到。”
行临转头看她,“所以,是天生的?”
“算是吧。”乔如意轻声说,“我学会透骨拓之后,刚开始是能感受到一些情绪,后来就突然能看见画面了,所以这是不是天生?”
行临没说话,眼眸里是沉沉凉意。
-
这像是个有始无终的话题,因为行临没再继续透骨拓的话题,眉心深锁,像是有无尽心事。
翌日天气竟是不错,没了前一天的昏昏暗暗,阳光从昏黄黯淡的沙影里钻出来,映了一地的金灿灿。
一行人继续前行。
据行临说,前方有绿洲。
所有人听到绿洲二字,都像是打了鸡血似的。
鱼人有对于昨晚临时撤退的事耿耿于怀,临上车前跟乔如意解释,“行临说找您有事,我觉得真打起来他也未必是您的对手,所以我才放心走的。”
乔如意听了这番话觉得有意思,“你觉得我能打得过他呀?”
“肯定能啊。”鱼人有想都没想,“您都能单挑沈确的保镖,那么多人呢,还不如一个行临?要我说,您都不用顾忌行临,这一路上他只要不听话,您狠揍他一顿就行。”
乔如意闻言叹息,伸手拍了拍鱼人有的肩膀,“你吧,眼眶还是太浅。”
行临岂是池中物?
他虎口留茧,光是手劲就着实不小。经过昨晚一遭,寻常人根本接不住她,势必是身手和力量极强的人才能做到。
再说,能孤身出入无人区,又能找到旁人都找不到的古阳城,此人就是深藏不露的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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