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这哪是糖糕,分明是拿糖霜在腌嗓子!”
蒋依依为了试产品,这几天是试到工伤。
她把刚买来的街边点心往桌上一扔,端起茶盏猛灌一口,眉头拧成了疙瘩。
这几日免费试吃搞下来,她算是把江都人的舌头摸透了。
这地界的人,嘴刁,心眼更刁。
若是只知一味死甜,那叫憨大头;江都人吃甜,吃的是个“范儿”,是个“讲究”。
“知微,你看明白没?”
蒋依依手指叩着桌面,指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街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这满大街走的,不是人,是行走的银票。但想把银票掏出来,得对症下药。”
李知微正拨弄着算盘,闻言抬头,一脸懵懂。
“你看那帮穿长衫摇扇子的书生。”
蒋依依下巴微扬,指向几个路过的酸儒:
“他们买的是味道吗?错!他们买的是‘脸面’,是‘彩头’!什么绿豆糕红豆饼,俗!得叫‘状元糕’、‘登科露’!吃一口文思泉涌,吃两口金榜题名。甜度得淡,得雅,得配得上他们那句‘淡泊明志’的穷讲究。”
她话锋一转,眼神落向街边几个带着丫鬟的妇人。
“再看那些后宅女眷。她们想吃甜的想得发疯,可又怕胖,怕腰身粗了被夫君嫌弃。咱们就得给她们一颗定心丸!”
蒋依依随手抓起笔,在纸上狠狠画了个圈:“洛神山楂饮、茉莉茶冻、轻盈藕粉羹!听听这名儿,透着股仙气!咱们得宣传,这玩意儿不仅不长肉,还能‘去湿健脾’、‘润颜轻身’!哪怕是忽悠,也得忽悠得漂亮,让她们觉得吃的不是糖水,是美容养颜的仙露!”
李知微听得目瞪口呆,笔杆子都快咬断了:“这……还能这么干?”
“这算什么!”
蒋依依越说越兴奋,眼中精光四射,活脱脱一个奸商附体:“还有那帮小屁孩!他们不管那些虚头巴脑的,要的就是亮!要的就是怪!动物小糖饼、水果串串冰、爆浆奶球!颜色要多艳有多艳,造型要多奇有多奇!价格定便宜点,分量做小点,把他们的零花钱给我榨干!”
“至于老人家……”
她的语气忽地软了几分,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牙口不好,胃肠弱。给他们做核桃芝麻糊、桂圆红枣糕。要软,要糯,要进嘴就化。主打一个‘孝’字,让儿女买得放心,老人吃得舒心。”
李知微看着密密麻麻的计划书,咽了口唾沫:“依依,你这是要把江都男女老少一网打尽啊!但这众口难调……”
“众口难调?屁!在我这儿,就得调!”
蒋依依一巴掌拍在桌案上,震得茶水微晃:“免费试吃那是敲门砖,这几天口碑已经出去了。接下来,咱们玩点刺激的。”
她眯起眼,吐出两个字:“限购。”
“限……购?”
李知微也是现代人,她多少也吃过限购的苦!
“想以前我还凌晨起床,带着小板凳去排队买过某爱豆代言限购的巧克力,又贵又难吃,如果不是为了哥哥,我根本不会买。”
蒋依依掩嘴笑!
她笑了一阵子,接着说:
“好东西不能敞开卖!每日限量,售完即止!不管是‘步步糕升’还是‘美容茶冻’,每天就做那么多!去晚了?对不住,明日请早!”
蒋依依站起身,双手撑着桌面,身子前倾,压迫感十足:“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我要让他们觉得,吃不到‘蜜浮斋’的点心,这一天都过得不踏实!我要让他们为了这一口甜,心甘情愿地来排队,把咱们的门槛踩破!”
她转身,指着店铺一角:“这儿,给读书人留个雅座,摆上笔墨,让他们吟诗作对,把咱们的格调捧上去。那儿,包装给我弄精致点,用瓷盅,用油纸,让那些小姐太太们觉得拎着咱们的点心走在街上,那是面子!”
“生意要做大,就不能只盯着一种人。”
蒋依依眼中闪烁着笃定的光芒,那是对市场的绝对掌控欲:“我们要让‘蜜浮斋’的甜,钻进江都每一类人的心坎里,变成他们离不开的那一抹‘甜’!”
李知微看着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女子,只觉心头狂跳。
这哪里是做生意,这分明是在排兵布阵!
她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眼中也燃起了火苗:“依依,你这脑袋瓜子,不去当个女诸葛真是屈才了!听你的!咱们就这么干!把这江都的糖水生意,做出花儿来!让那些老字号都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买卖!”
这一通“画大饼”下来,两人都有些热血沸腾。
可兴奋劲儿刚过,蒋依依看着手边那张密密麻麻的菜单,眉头瞬间锁死。
她抬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声音凉了几分:“饼是画圆了,可这锅谁来背?”
“这单子上林林总总几十样,还要保证新鲜现做,光靠咱俩这四只手?”
“怕是累吐血也供不上,出品要是忽好忽坏,那就是砸自家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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