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云音低头看去，第一眼甚至以为那少女是自己——
她忽然说不出来话来……因为像，实在是太像了，像到所有人第一眼都会认为这两个人是母女。
欧振启不是骗她的，这个女孩肯定是她母亲……她竟然能看到母亲的照片，她有生之年竟然能看见……
时云音颤抖地出声，“她……她就是……”
“应水瑶，”欧振启没有犹豫地道，“是我的妻子，我这辈子唯一的妻子。”
“你们……结婚了？”
“……”
欧振启忽然沉默了。
“既然没有结婚，她怎么会是你的妻子。”时云音抬眸看他，一针见血地道，“你不是有九个儿子吗？你的正妻肯定另有其人……”
“闭嘴！”
欧振启猛地吼出声来，他浑浊的双眸变得血红，看着她的眼神充斥着极大的怒意，哑声吼道，“是她教你说的，是不是？她还在怪我，怪我骗她……我骗她也是为了她，为了她能活下去！”
“……”
时云音被他吓到了，往后退了一步，欧振启却步步紧逼，双手猛地抓住她的肩！
他近乎疯狂地道，“这么多年了，她为什么还是不肯原谅我？我没有忘记过她，我没有一分钟是忘记她的！我夺权，囚禁父亲，我无时无刻都在想她能回来！我也没有让其他女人为我生的孩子好过，盛玉琴刺激她早产，我也没有让盛玉琴生的儿子好过，她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
时云音瞳孔一震，盛玉琴的儿子？！
盛玉琴果然是欧尊的母亲……
疯子，他是个疯子……
难怪盛玉琴在超市门口会那样对她说……跟欧尊有什么关系？这一切跟欧尊有什么关系？！
他竟然这样虐待欧尊……他竟然因为这个才虐待欧尊……
“你……你不配当父亲……”时云音猛地推开欧振启，红着眼、怒吼道，“你不配当父亲！你活该！你活该你爱的女人离开你！你这个疯子！”
“啪——”
一个重重的耳光声响起，时云音是有能力躲开的，但她可能是太愤怒了，甚至忘记躲开，任由欧振启的巴掌落在她脸上。
脸颊有痛意传来，时云音冷冷地一笑，忽然咬破手指，鲜血染红了照片，而后，她抬手将手里的照片放到燃烧着的蜡烛上——
“你做什么，不要！”欧振启察觉到她的动作，惊慌地就要夺回照片……
可火苗点燃了照片的一个角，混合着鲛人族的血液，几乎是一瞬间就将照片燃烧成灰烬！
“不要——”
欧振启目眦欲裂，猛地扑过去，双手却只能触碰到一个燃烧着的火团，火苗很快将他的手烧红……
欧振启却也没有放手，就这么硬生生地捧着那团还在燃烧的灰烬，颤抖哆嗦着道，“不……水瑶……水瑶……我只有这一张你的照片，不，不要……”
“……”
时云音显然有点被他的反应惊到了，但她没有后悔自己的举动，只是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他，胸口还在因为气愤而起伏。
她不该可怜欧振启，不管他爱谁，但他凭什么这样对欧尊，欧尊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欧尊的命怎么办？谁来赔给他一个幸福的童年、一个完好的人生？！
忽然，主卧的门被人敲响，是佣人的声音，“老爷，不好了，太老爷突然发病了，好像快不行了……”
时云音猛地抬起头。
太老爷……
是欧振启的父亲，欧尊的爷爷么？
……
祖宅最靠后的一栋古雅别墅内，装饰全是紫檀木的，色调非常阴沉，气氛也很压抑。
欧太老爷躺在床上，虚弱地喘着气，几名医生在边上为他准备呼吸机、各种注射针剂……
时云音是跟着欧振启过来的，同时也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盛玉琴。
盛玉琴也看到了她，眼神波动了几下，低下头没说话。
时云音眼睫微动，大概就能猜到欧振启为什么找她了……大概是在公寓相处的时候，她身上的什么特质让盛玉琴发现了她是鲛人。
此时，柏司管家从外面进来道，“老爷，四少爷、九少爷回来了。”
九少爷？！
时云音倏地抬眸，就看见两个高大的男人一前一后的走进来，走在后面、穿着深灰色丝质衬衫的俊美面孔，赫然就是欧尊！
欧尊英俊的脸庞冷鸷阴沉，和给她发微信时的缠人模样简直判若两人，他迈着长腿走进来，举手投足间气息强势霸道，一看就感觉是来打架、砸场子的……
“九少爷，您可算是回来了。”柏司管家开口道，“您消失一年，又一直不肯回家，老爷可担心您了呢。”
担心两个字，他咬得很重。
闻言，欧尊长腿在他身侧站定，他冷厉地掀起眼皮，忽然抬起脚，狠狠地踹向柏司管家的腿！
欧尊是什么身手的人，柏司管家瞬间就被他踹得跪了下去，痛得表情扭曲，浑身打抖。
欧尊优雅地收回脚，看向站在爷爷床边的欧振启，他勾起嘴角，“父亲这么担心我，我真是受宠若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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