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沙滩上一块小小的贝壳,误以为是石头,声音里满是紧张。
章靖轩依言高高抬脚,动作幅度大得几乎要跳起来,可落地时却发现脚下空空如也,只有细沙被踩得凹陷下去,连一块小石子都没有。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却还是配合着她的指令,没有一丝抱怨。
刚放下脚站稳,又听到翟以晴紧张的大喊:“低头!有绳子!要挂到头发了!快低头!”
他慌忙低下头,脖子都快弯成了九十度,结果只感觉到一阵海风从头顶拂过,什么都没有,只有阳光落在后颈的温度。
周围的笑声更响亮了,连工作人员都忍不住捂着嘴偷笑,翟以晴的脸更红了,却依旧不肯放弃,继续“认真”地指挥着。
全程下来,章靖轩几乎是凭着自己的直觉,还有对翟以晴混乱指令的“反向理解”,连蒙带猜地往前挪。
她说“左”,他就下意识往“右”多留意,生怕真的撞上障碍;她说“有障碍”,他就先停步,用脚尖轻轻试探着确认,确保安全后再迈步。
两人一路笑闹不断,翟以晴的惊呼、懊恼的跺脚声、偶尔的道歉,与章靖轩无奈又带着笑意的吐槽交织在一起,成了沙滩上最热闹的风景,连原本有些紧张的氛围,都被这股欢乐的气息冲淡了不少。
等到两人跌跌撞撞地走到终点时,翟以晴早已笑得直不起腰,一手扶着章靖轩的胳膊,一手捂着肚子,眼泪都快笑出来了,连话都说不完整:“对不起啊……我没想到……我的方向感这么差……”
章靖轩摘下眼罩,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眼底还带着笑意。
他看着翟以晴泛红的脸颊和亮晶晶的眼眸,那里面满是愧疚与开心,也忍不住笑起来。
语气里满是无奈却又藏着不易察觉的宠溺:“翟以晴,你这导航水平,下次可得好好练练,不然谁跟你一组,都得提心吊胆的,生怕下一秒就‘撞上’什么意外。”
翟以晴吐了吐舌头,没有反驳,只是轻轻拍了下他的胳膊,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表达歉意。
这份看似混乱的互动,却像一剂温柔的催化剂,悄然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那些原本还带着的生疏与客气,在一次次的笑闹与包容中渐渐消散,留下的是轻松自在的默契,是不用刻意伪装的真实。
这种不刻意、不伪装的亲近,比任何刻意营造的和谐都更显珍贵,也让这段海岛旅程的最后时光,多了一份难忘的欢乐记忆。
与其他小组或热闹或温馨的氛围不同,曾锦诗和谢酌这一组,从踏入迷宫的那一刻起,就仿佛被隔绝在一个独立的无声世界里。
空气在他们周围似乎都变得格外凝重。
曾锦诗走在前方半步的位置,身形挺拔,脊背笔直。
她的目光锐利如鹰隼,快速扫过前方纵横交错的岔路、斑驳的墙壁和地面上若隐若现的痕迹。
她的表情平静无波,仿佛不是在参加一场紧张的比赛,而是在进行一场精密的数据分析。
“左,直走五步,停,抬脚。”
她的指令简短、冰冷,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如同在终端上输入一串精准的机器代码。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谢酌耳中。
紧随其后的谢酌,对此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犹豫或质疑。
他就像一个高度校准过的精密仪器,或者说是一把等待出鞘的利剑,在收到指令的瞬间便已行动。
向左微调身体重心,步伐均匀地迈出五大步,每一步的距离都几乎分毫不差。
在“停”字落下的刹那,他稳稳地钉在原地,然后毫不犹豫地抬起右脚。
恰好避开了脚下一块看似稳固、实则早已松动的石板。
石板在他抬脚的瞬间便“咔哒”一声向下凹陷,露出了底下深不见底的黑暗。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甚至连呼吸的节奏都配合得天衣无缝。
他们之间不需要任何眼神交流,不需要任何多余的确认,仿佛共用一个大脑,通过某种无形的神经线路直接传输指令与反馈。
这种冰冷到极致的效率,反而在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令人心惊、甚至有些毛骨悚然的独特默契。
这不是情侣间的耳鬓厮磨,也不是朋友间的心照不宣,而是一种建立在绝对专业和绝对信任基础上的战友关系。
她是决策者,他是执行者,分工明确,配合无间。
当其他小组还在为选择哪条路而小声争执,或者为前方的未知而犹豫不前时,曾锦诗和谢酌已经凭借这种“密码式”的配合,如同一道无声的闪电,迅速穿越了迷宫中最复杂的区域,抵达了终点线。
站在终点,他们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欢呼或喘息,只是静静地等待。
他们的背影依旧挺拔而疏离,甚至没有看对方一眼,但那种无需言说的同步感和信任感,却比任何亲密的互动都更让人印象深刻,也更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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