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向《画神临世》,“在《万神之辉》的映衬下,画神周身那纯粹霸道的力量光芒明显黯淡、驳杂了许多。祂的力量……在流失。”
“信仰之力是祂的根基。”银狐眯起桃花眼,指尖萦绕着一丝精神力探向《画神临世》的画布深处,随即脸色微变。
“愤怒……无边无际的愤怒,还有被蝼蚁冒犯的怨毒!像沉在海底的火山。”
“所以是祂报复了。”
苏琉的声音带着寒意,她抱着小团子走向画廊深处。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随她,停在一幅异常温暖、却又在细节处透着不祥的画作前。
这幅画描绘的是一场盛大的王室婚礼。阳光明媚,鲜花铺满了红毯。画面中心,年轻英俊的卡特兰王正深情地注视着身边的新娘——那位王后。
她美得如同晨曦,金色的长发宛如流淌的阳光,湛蓝的眼眸盛满了幸福和对未来的期许。她微微侧首看向国王,嘴角的甜蜜笑容能融化坚冰。国王握着她的手,两人的姿态充满了爱意与信任。
画作标题是:《晨曦之誓》。
“呜……”苏琉怀里一直蔫蔫的小团子,忽然极其微弱地蹭了蹭她的手臂,银眸看向王后脖颈上佩戴的一条项链——项链的吊坠是一颗鸽子蛋大小、雕琢成缠绕藤蔓与朝露形态的纯净蓝水晶,在画中闪耀着生机勃勃的光芒。
“能量……很温暖……但……”小团子的意念断断续续传来。
“但这温暖下面……”泉水指挥官仿佛感受到了什么,眉头紧锁,“似乎有极其阴冷的、如同跗骨之蛆的黑暗力量在潜伏……非常隐蔽。”
他肩头的明曦也发出低低的、不安的呜咽。
“看下一幅。”
凌雪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她直接指向了紧贴在《晨曦之誓》旁边的另一幅画。这幅画的色调瞬间从明媚跌入阴郁。
名为《暮色侵袭》的画作中,光线昏暗,场景是奢华却压抑的寝宫。
曾经光彩照人的王后躺在巨大的四柱床上,面色苍白如纸,金色的长发失去了光泽,散落在枕畔。她紧闭着双眼,眉头因痛苦而紧锁,呼吸微弱得几乎不可见。
卡特兰王跪在床边,紧紧握着妻子冰凉的手。他的脸上不再是憧憬与开明,而是被巨大的悲痛、无助和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所吞噬。
画布细节处,王后盖着的丝绒被褥上,散落着几片枯萎的、边缘焦黑的花瓣——那正是婚礼画中她捧花里的品种。
“病得……太突然了。”
洛可可皱着眉,“跟婚礼画比起来,简直像换了一个人!阳光大美女变成纸片人了!”
“不是自然疾病。”银狐的指尖掠过画中王后发际线附近一缕极其细微的、几乎看不清的暗灰色能量流,那能量流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
“是侵蚀……恶毒的诅咒!带着……画布颜料特有的腥气和粘稠感!”魅影猫在他肩头炸毛,发出无声的嘶吼。
“然后,机会来了。”苏琉抱着小团子,走到了《暮色侵袭》的旁边。
这次面对的是一幅更为诡异、令人毛骨悚然的画作——《绝望的献祭》。
画中场景似乎回到了国王的私人祈祷室,但气氛截然不同。烛光摇曳不定,映照着墙壁上画神那扭曲、闪烁着贪婪光芒的巨大投影。
卡特兰王背对着画面,跪在一个用暗金色颜料绘制的、极其复杂玄奥的法阵中心。他双手捧着一本古老的典籍,封面图案与《画神临世》中教廷老者所持的相似,口中似乎在吟诵着什么。
法阵的光芒照亮了他痛苦不堪、涕泪横流的侧脸,更照亮了他面前——
悬浮在法阵核心上方的一枚吊坠,正是《晨曦之誓》中王后佩戴的那枚缠绕藤蔓与朝露的蓝水晶项链。
此刻,项链上的水晶不再是生机盎然的蓝色,而是被一股浓稠如血、又掺杂着暗金色光流的能量包裹、侵蚀着。
法阵的力量似乎在抽取项链中蕴含的某种生命气息,通过复杂的纹路,源源不断地……流向墙壁上画神的投影。
更令人心惊的是,在国王的身后,一个由纯粹暗金颜料构成、面容模糊扭曲、但散发着画神气息的“人形”虚影,正狞笑着,如同跗骨之蛆般,一点一点地……挤入卡特兰王毫无防备的后心!
“操!他在献祭老婆的命?!”洛可可看得头皮发麻,失声叫道。暴暴也感到了强烈的恶意,对着画布发出低沉的怒吼。
“不,他被欺骗了。”凌雪的羽毛笔在记事板上划下重重一笔,声音冰冷刺骨。
“看国王的表情!是绝望和孤注一掷的拯救,不是主动的献祭!他以为这个法阵是在用那本典籍向画神祈求力量拯救王后!他根本不知道,画神一边用诅咒侵蚀王后,一边又化身‘救赎者’,欺骗他启动这个法阵。法阵真正的作用,是‘置换’!”
泉水指挥官的身体微微晃了晃,脸色惨白如纸,作为信奉神明的人,眼前神明的堕落行径让他心神剧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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