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声裹着茶烟味飘来,混着修士的争执与杯盏碰撞的脆响,引得街上行人纷纷侧目。
岩耕与慕秋瑾对视一眼,脚步不由自主往茶楼挪——这“清风楼”是城西有名的消息集散地,往来修士常在此交换讯息,此刻的喧闹说不定藏着关键线索。
刚走到楼门口,就见一个穿靛蓝绸缎的中年汉子正被围在楼梯口,他袖口沾着泥污,腰间玉佩碎了半块,脸上满是焦灼,正是启明城有名的“通运商队”掌柜王承业。
几个散修围着他追问,嗓门压得虽低,却拦不住语气里的急切:“王掌柜,您倒是说说,你的商队遇袭的情况?之前只听说护卫全没了,连货物都被抢了,是邪修干的还是妖兽干的?”
王承业抹了把额头的汗,声音带着颤:“既是邪修也是妖兽,是有邪修操控妖兽!我们商队平常走的是城北到到河内郡的老路,半月前刚过百里外的泣血涧,就见数百头毒蜥、腐骨狼冲出来——那些妖兽眼睛红得像血,动作却比寻常妖兽快一倍,而且专挑护卫的法器缝隙咬,像是知道怎么破防!”
这话让周围瞬间静了静,随即爆发出更大的骚动。一个穿粗布短打的修士急声道:“操控妖兽?王掌柜您没看错吧?那可是高阶修士才有的本事,怎么会出现在城外?”
“我怎么会看错!”王承业从怀里掏出一块发黑的木片,递到众人面前,“这是从一头腐骨狼脖子上扯下来的,你们看上面的纹路——这是‘控兽笛’的碎片!我早年在西域见过类似的法器,只要吹笛人注入灵力,就能操控低阶妖兽发狂,只是没想到竟有人用这东西对付商队!”
岩耕凑过去细看,那木片边缘刻着细密的螺旋纹,表面还残留着淡黑色的灵力波动,确实与古籍里记载的控兽法器特征相符。他心里一沉:若真有人操控妖兽,那迷雾丛林的异动就不是天灾,而是人祸,事情比想象中更复杂。
“不止这些,”王承业又道,“我逃出来时,还见妖兽后边站着个穿黑袍的人,看不清脸,只听见他吹着一种古怪的调子,那些妖兽听到声音就跟疯了似的扑上来!我那两个炼气七层的护卫,连‘铁壁符’都没撑住,就被毒蜥的毒液蚀穿了护罩,当场没了气……”
他说着红了眼眶,“现在商队剩下的人都不敢出城,仓库里的货也压着,城主府那边又不肯给说法,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周围的散修听完,议论声瞬间炸开。一个留着络腮胡的修士拍着桌子骂道:“城主府就是一群废物!之前派去迷雾丛林的筑基修士没了音讯,现在商队遇袭、有人操控妖兽,他们还是躲在府里不出来,难不成要等妖兽攻进城里才肯动手?”
“可不是嘛!我昨天去城主府报备,想领些解毒丹防备,结果门房只说‘丹药紧缺,优先供给守卫’,把我赶了出来!”另一个修士附和道,“现在城里的一阶下品解毒丹都被炒到十枚下品灵石一瓶,我们这些散修哪买得起?真要是妖兽来了,只能等死!”
岩耕正听得入神,忽然见清风楼的伙计慌慌张张跑进来,手里举着一张黄色的符纸,大声喊道:“各位客官,城主府刚传的令!从即日起,戌时封城,启明城许进不许出,违者按扰乱城防论处,直接关入监牢!”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众人头上,楼里瞬间安静下来,随即爆发出更激烈的抱怨。王承业最先跳起来,急得直跺脚:“封城?那我仓库里压的千来匹灵蚕丝怎么办?原定发往青阳城的货还在城外货栈,这一封城,货烂在手里不说,违约金都能让我倾家荡产!”他抓着伙计的胳膊追问,“就没别的法子?我给城主府交保证金行不行?”
伙计也很无奈,摊着手道:“这是城主府的死令,还说这是为了防备妖兽进城,保护大家的安全。刚才我在门口见着城主府的巡逻队了,已经开始在西城门口设卡,晚些时候还要在城里巡查,不让大家聚集议论。”
楼下的动静更快传到街上。斜对门卖灵米的张老栓,听见“封城”二字,手一抖,刚称好的灵米洒了半袋。他顾不上捡,赶紧把木秤往柜台里一塞,扯过油布就往粮袋上盖:“老婆子!快把后院的陈米都装储物袋!封城了,灵米肯定要涨价,咱们先囤着,等过几天高价卖!”他媳妇却急得哭:“囤啥啊!儿子还在城外采灵草没回来,封了城,他咋进来啊!”
隔壁的法器修补铺里,掌柜刘老三正拿着小锤敲修补好的铜铃,听见街上的吵嚷,探头一问,脸色瞬间煞白。他一把拽下墙上的“营业中”木牌,回身就把货架上的低阶符纸、破损法器往储物袋里塞。
“完了完了,之前进的这批修补材料还在半道上,封城了材料运不进来,我这铺子下个月就得关门!”旁边等着取法器的散修急了:“刘掌柜,我的桃木剑还没修好呢!封城了我拿啥防身?”两人吵得面红耳赤,差点动起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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