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鳌岛外围区域,一座依山而建、风格古朴大气的七层石塔,便是林凡新任执役之地——外围藏经阁。此阁虽非截教核心传承所在,却也收藏了海量的基础功法、洪荒见闻、地理志、灵物谱、阵法丹道入门、乃至诸多前辈修士的游记杂谈、上古传说抄本,堪称一座知识的宝库。
林凡的差事确实清闲,主要负责整理第一层“杂卷区”的部分玉简和兽皮卷。工作内容无非是将送来的新旧玉简分门别类归置,擦拭积尘,修复一些轻微破损的载体。对于拥有神识的修士而言,这些工作并不繁重。
但这对于林凡来说,却是求之不得的美差。
每日清晨,他准时来到藏经阁,与另外几名同样在此执役的、修为多在化神炼虚期的外门弟子点头示意后,便沉浸于那片由无数玉简构筑的浩瀚世界之中。
他如同一个干涸的海绵,疯狂地汲取着关于洪荒的一切知识。从最基础的《洪荒地理概要》、《百族简志》,到《常见灵草矿物图谱》、《基础阵法解析》,再到一些年代久远、字迹模糊的《东海散修见闻录》、《上古秘境传闻考》……
系统【洞察万物】的功能在此刻发挥了巨大作用。他无需像常人那般逐字阅读,只需神识扫过玉简,系统便能迅速提取、归纳、存储信息,并自动去伪存真,剔除那些明显荒诞不经或互相矛盾的内容,为他构建起一个越来越清晰、立体的洪荒世界观。
他了解到洪荒之广袤,远非东西南北四海所能概括,更有九天之上,九幽之下,无尽星海,乃至诸多依附主世界存在的小千世界。他知晓了龙汉初劫、巫妖大战等影响洪荒格局的上古秘辛(虽只是大众版本),对如今玄门三教(人、阐、截)鼎立,西方教蛰伏,天庭初立的局面有了更深认知。
他也见识了截教收藏的驳杂与开放。这里不仅有玄门正法的基础篇,也有许多旁门左道、甚至带有明显妖族、巫族特色的修炼法门(只是基础或残篇),真正体现了“有教无类”的理念。这些知识极大地开阔了他的眼界,弥补了他作为穿越者最大的短板——对这个世界缺乏系统性的了解。
工作之余,他便寻一处僻静角落,吞服丹药,运转《鸿蒙吐纳术》,借助藏经阁内相对浓郁的灵气和那枚“清心凝源符”的辅助,缓缓修复道基,巩固天仙巅峰的修为。日子过得平静而充实。
这一日,林凡正在整理一批刚刚送来的、据说是从某个荒废古洞府中发掘出的残破玉简。这些玉简大多灵光黯淡,甚至布满裂纹,记录的信息也支离破碎,多是些无用杂谈或残缺功法。
他耐心地一枚枚检查,分类。当他的神识扫过一枚颜色灰暗、边缘残缺不堪、毫不起眼的黑色玉简时,动作猛地一顿!
这玉简的材质,与他手腕上那枚黑色玉镯,竟有七八分相似!而且,玉简表面那些模糊不清的刻痕中,有两个极其古老、却让他心跳骤然加速的篆文——
**碧波**!
不是指水潭,而是作为一种名号或称谓!
林凡强压住内心的激动,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缕更加精细的神识,探入这枚残破不堪的玉简之中。玉简内的信息果然残缺得厉害,大多是一些毫无意义的碎片和乱码。但他屏息凝神,全力催动系统辅助分析,终于在无数碎片中,拼凑出了几段相对连贯的信息:
“……**碧水之界,源初之海**……有神司职,号曰‘**碧波**’,掌万水之源流,润泽八荒……”
“……其道场缥缈,疑似东海之极,归墟之畔,有**水府**镇世……”
“……龙汉劫起,天道倾覆……**碧波**神君……疑与祖龙有旧……道统崩散,神府蒙尘……”
“……有传言,其陨落之地,或有**本源**残留,得之可窥水之大道……”
信息到此戛然而止,后面的部分彻底湮灭在时光之中。
但仅仅是这些支离破碎的信息,已如同惊雷般在林凡脑海中炸响!
碧波!是一位上古水神的名号!一位执掌“万水之源流”,道场可能在东海归墟之畔的强大神只!其陨落于龙汉大劫,道统崩散,水府蒙尘!而自己手腕上的玉镯,以及碧波潭下的水府、那先天壬水之精……这一切,似乎都隐隐与这位“碧波神君”联系了起来!
难道,自己的身世,竟与这位上古水神有关?这玉镯,是信物?还是传承之钥?
巨大的信息冲击让林凡心神震荡,恨不得立刻将这玉简彻底研究透彻。他尝试将神识更深地探入,寻找更多线索。
然而,这玉简实在太过古老残破,在他神识的轻微刺激下,本就脆弱的结构终于达到了极限。
“咔嚓……”
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响,玉简表面那两个字迹模糊的“碧波”篆文首先化为齑粉,紧接着,整个玉简如同风化的沙堡般,悄然碎裂,化作一小撮毫无灵性的灰色粉末,从林凡指缝间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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