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平稳地驶向公司,车内安静下来,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声。
刚才在杨振华办公室的紧张和成功化解危机的喜悦渐渐沉淀,取而代之的是对昨晚那场“鸿门宴”的好奇。
“清月,”我打破沉默,看向驾驶座上的苏清月,“昨晚你和徐曼后来到底聊了什么?你们俩怎么就突然……那么和谐了?”我实在无法理解她们之间那种诡异的、从针锋相对到姐妹情深的急速转变。
苏清月目视前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那笑容里带着洞察一切的冷静和一丝淡淡的自嘲。
“和谐?大林,你还是太天真了。”她轻轻摇头,“女人之间的‘和谐’,尤其是像我和徐曼这种女人之间的‘和谐’,往往是最表面的东西。昨晚那点‘姐妹情深’,不过是做给你看,也是做给我们自己看的一场戏罢了。”
她顿了顿,语气平静地分析道:“我和徐曼,本质上是一类人。我们都慕强,都渴望掌控,都希望自己投资的标的物能不断升值,无论是金钱还是情感,达到我们期望的高度。我们看上你,本质上是因为我们都从你身上看到了巨大的潜力和价值。”
“所以,”她侧头瞥了我一眼,眼神锐利,“我们之间的竞争,从来就没停止过,只是换了一种更隐蔽、更高级的方式而已。以前可能是争风吃醋,现在?是竞争谁能在你攀登顶峰的路上,提供更大的助力,谁的投资,包括感情投资,能获得更高的回报。谁能在你心里,占据更重要的‘合伙人’位置。”
她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现实感:“我对她和你上床,说完全不在意是假的,总归是有点不舒服。但为了你的事业能更快发展,这份小小的嫉妒,我可以忍受,甚至可以拿来作为激励自己的动力。毕竟,环宇资本的资源和徐曼的手腕,确实是恒月现阶段急需的。”
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但是,大林,徐曼和晚舟不一样,你千万要分清楚。徐曼是和你一样的猎人,你们是棋逢对手,是利益与欲望的纠缠,是并肩开拓的战友,甚至未来可能是互相算计的对手。但晚舟……”
苏清月的眼神柔和了些,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保护欲:“那丫头是一张白纸,心思纯净,对你是一片赤诚的真心。她把你当作完美无缺的‘林先生’来仰望和爱慕。你那些商场上的逢场作戏,莺莺燕燕,包括徐曼这边的事情,最好都处理得干净点,别让她知道,更别把她卷进来。我不想看到她受到任何伤害。在她面前,你最好还是那个她心目中可靠、正派的‘林先生’。明白吗?”
她的提醒再次响起,带着一种沉重的分量。我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清月。我会注意的。”
回到公司,紧张的氛围并未消散,但已从之前的应对审查,转向了有序的收尾工作。鼎峰和环宇的现场尽调工作都已接近尾声。
接下来的两天,在一种高效而忙碌的节奏中飞速度过。鼎峰和环宇的团队展现出极高的专业素养,对他们所需的资料进行了最后的核验和补充问询。叶蓁蓁和顾晚舟作为主要对接人,穿梭其间,虽然疲惫,但应对得越发从容。
终于,在周三下午,两支尽调团队相继完成了所有的现场工作,带着装满资料的密封箱,离开了恒月。接下来的一周,他们将回到各自公司,闭关梳理海量信息,最终形成那份将决定恒月命运的投资评估报告。
公司里所有人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仿佛经历了一场大考。
送走尽调团队后,苏清月带着一位新面孔来到了我的办公室。
“大林,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沈雁冰,沈律师。”苏清月介绍道。
我抬头望去,眼前顿时一亮。
沈雁冰,人如其名。她穿着一身剪裁极佳的西装套裙,身姿挺拔,线条利落。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更显示出她利落的脸部线条。她的五官精致却不带丝毫柔媚,眉宇间凝着一股冷冽的英气,眼神锐利而专注,看人时仿佛能穿透表象。整个人是那么的美丽,却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
与苏清月的成熟风韵、徐曼的妩媚妖娆、顾晚舟的清纯可人截然不同,沈雁冰的美是冷峻的、严谨的、甚至带有极强压迫感的。
“林总,您好。我是沈雁冰。”她伸出手,声音清越,语调平稳,没有任何起伏,就像她的外表一样冷静克制。
“沈律师,欢迎加入恒月。”我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微凉,握手有力却一触即分,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
“苏主任已经大致介绍了公司的情况和目前的项目。”沈雁冰开门见山,没有任何寒暄,“针对供应商的尽调工作,我会立刻牵头筹备。请将目前已确定的供应商名单、基础资料以及环宇资本提供的尽调要求发给我。我需要尽快组建第三方尽调团队,制定详细的工作计划和时间表。”
她的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清晰有力,逻辑严密,直奔主题,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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