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境总部的佛堂内,檀香缭绕,玄霄静立于窗前,指间捻动血珀佛珠,红眸低垂。
窗外一只黑羽信鸽扑棱棱落下,爪上绑着暗纹密信,是沐家的飞燕信。
他拆开信笺,目光扫过寥寥数语,眉心微蹙。
沐家竟会为一个小姑娘低头……有趣。
指尖一搓,信纸燃起幽蓝火焰,转瞬化为灰烬。
他转身对候命的亲信冷声道。
“派人去大周边界接人,身边有寒无咎跟着的女子。”
亲信一愣。
“统领,为何要插手此事?”
玄霄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眼底却无笑意。
“沐家百年不欠人情,此番主动相求,岂能放过?”
佛珠在腕间咔哒一响,他语气渐沉。
“更何况……这女子与悬星还有牵扯。”
亲信迟疑道。
“西境战事已平,谋士大人却迟迟不归,可要属下派人去寻?”
“不必。”
玄霄闭目轻叹,脑海中浮现墨悬星执棋时微颤的指尖,和那句故作洒脱的“碌碌风尘里,暂得忘前尘”。
自欺欺人。
他睁开眼,红眸微垂,忽而问道。
“前几日从战火里救下的那几个孩子,如何了?”
亲信一怔,随即恭敬答道。
“按您的吩咐,年长的已安置在‘渡业堂’习武,年幼的交给温娘子照看。只是……”
他犹豫片刻。
“那个断腿的女娃,昨夜发了高热,医者说若熬不过今晚……”
玄霄指间捻动的佛珠蓦然一顿。
……终究还是救不完。
他沉默片刻,忽然转身朝外走去,袈裟翻涌如血浪。
“去药房取‘玉髓丹’。”
亲信大惊。
“统领!那可是您……”
“一颗丹药罢了。”
玄霄头也不回地打断。
“若能换一条命,值得。”
杀生为护生……
若连眼前人都护不住,这禅杖下的亡魂,又有何意义?
————
寒风呼啸,硝烟未散。
墨悬星站在城墙上,指尖摩挲着早已失去感应的机关戒碎片。
四年前,姚浅凝在击败他的那一刻,便震碎了这枚戒指,彻底切断了他对她的追踪。
他派人寻找过她的下落,却一无所获,最终放弃了继续打听。
这四年,他把自己埋进战场的血与火里,用机械鸟的监视、毒药的调配、敌军的惨叫填满每一寸清醒的时间。
他以为这样就能忘记她,忘记那个荒谬的吻,忘记她叫他“星星”时眼底的柔软。
可越是刻意遗忘,记忆越是鲜明。
黑夜里,他抬头望向星空,紫瞳映着冷冽的星光,耳边仿佛又响起她带着笑意的声音。
“星星。”
愚蠢的称呼。
全世界只有她敢这样叫他。
他嗤笑一声,指尖用力,机关戒的碎片深深刺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疼痛让他短暂地清醒,可下一秒,他又想起她曾捧着他的脸,认真地说。
“从今往后,我来爱你。”
……
可笑。
他早该明白,承诺不过是谎言的一种。
他转身走下城墙,罗萨国将军在身后叫他。
“悬星,庆功宴要开始了。”
灯火煌煌,酒香弥漫。
墨悬星斜倚在席间,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酒杯,紫瞳映着琥珀色的酒液,却显得格外疏离。
罗萨国的将军端着酒樽走近,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
“悬星,怎么一个人喝闷酒?我们公主可念叨你好几天了,今日特意为你准备了这支舞。”
话音未落,殿中乐声忽变,一袭红纱的罗萨国公主翩然而至,金铃随着舞步清脆作响,美艳不可方物。
满座宾客皆惊叹,唯有墨悬星神色淡淡,连眼皮都未抬一下。
将军压低声音。
“如何?公主可是我们罗萨第一美人,能文能武,多少王孙贵族求而不得。”
他意味深长地笑道。
“如今你也未娶妻,更无心上人,不如……”
“谁说没有?”
话一出口,墨悬星自己先僵住了。
握杯的指节骤然发白,紫瞳中闪过一丝错愕。
该死!
他明明要忘掉的。
这四年来他用尽手段要抹去那个名字,怎么此刻竟像着了魔般脱口而出?
将军眼睛一亮。
“哦?是哪家姑娘这般有福气?”
墨悬星喉结滚动,突然觉得这酒宴闷得令人窒息。
”死了。”
他冷冷道,起身时玄色衣袍带翻酒盏,琥珀色的液体在案几上蜿蜒成河,像极了她当年嘴角渗出的血。
殿外寒风刺骨,却让他清醒了几分。
姚浅凝……
这个名字像诅咒般在齿间碾过。
他明明该恨她的。
恨她打碎他的骄傲,恨她擅自许下承诺又消失无踪,更恨她让他变成现在这样。
一个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的可怜虫。
夜空中星辰闪烁,恍惚间又听见那声呼唤。
“星星。”
“闭嘴!”
他突然对着虚空低吼,惊飞了檐下栖息的寒鸦。
紫瞳中翻涌着暴戾与更深处的不甘。
他早该把她做成最完美的人偶锁在机关阁里,这样就不会……
不会在每个望向星空的夜晚,可耻地想念一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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