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
穆琯玉几乎是立刻回应。
她猛地将那根贯穿两人手掌的发簪拔出,带出的鲜血溅落在彼此身上。
剧痛袭来,但此刻这痛楚却成了最好的证明。
证明她们还活着,证明她们再次相连!
她再次用力拉扯姚浅凝的手。
这一次,那股几乎要将人吞噬殆尽的沉重粘稠感消失了!
她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将姚浅凝从那片漆黑的淤泥中猛地拉了出来!
随着姚浅凝的脱离,那片无边无际、散发着绝望气息的黑色沼泽如同幻影般剧烈波动起来,随后迅速变淡、消散,最终彻底消失不见。
周围化作为一片柔和却模糊的光晕。
穆琯玉踉跄着抱住脱力的姚浅凝,两人一起跌坐在那片温暖的光晕之中。
她颤抖着,用未受伤的手一遍又一遍地、急切地抚摸姚浅凝冰冷粘湿的脸颊。
试图拂去那些象征着绝望的泥污,声音是失而复得后语无伦次的安抚。
“没事了……没事了浅浅!”
“我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没事了……”
姚浅凝在她怀里微微动了动,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眸带着劫后余生的迷茫和深深的疲惫,倒映出穆琯玉满是泪痕和血污的脸。
她抬起虚弱的手,指尖轻轻碰了碰穆琯玉湿漉漉的脸颊。
“……我又让你哭了……”
“不是的!”
穆琯玉立刻摇头,泪水却流得更凶,她抓住姚浅凝的手,紧紧贴在自己脸上,试图用体温温暖她冰凉的指尖。
“这不是哭……这是……这是喜悦的眼泪!”
“浅浅,这是因为我找到你了!我太高兴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稳住激动得几乎要崩溃的情绪,目光牢牢锁住姚浅凝的眼睛,语气变得无比郑重和认真。
“浅浅,你听我说。”
“过去发生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那些背叛,那些伤害,那些痛苦……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们还在一起!”
“我还在这里,你也还在这里!”
“我们没有走散,我找到你了!”
她的额头轻轻抵上姚浅凝的额头,呼吸交融,眼中是不容错辩的决绝和依恋。
“以后也会在一起!”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找到你,绝对不会再把你弄丢。”
“所以……”
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恳求,一丝命令,一丝泣音。
“不要放弃……不要放弃你自己,更不要……放弃我。”
“没有你,我不行的,浅浅。”
姚浅凝虚弱地靠在穆琯玉怀里,指尖感受到她剧烈的颤抖和温热的泪。
她更紧地回握住穆琯玉那只受伤的手,任由两人的鲜血交融,仿佛这样才能确认彼此的存在。
“对不起……”
“让你……这么担心了。”
她的声音依旧微弱,却清晰了许多,带着浓重的疲惫和深深的歉疚。
“我答应你,”
她看着穆琯玉,一字一句,如同立下最郑重的誓言。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丢下你……”
“绝对不会。”
她顿了顿,目光掠过穆琯玉掌心的伤口,那刺目的红让她心脏抽紧,自厌的情绪漫上心头。
“是我……是我太没用了。”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苦涩。
“总是被过去困住,总是让你看到我最不堪的样子……是我让你的生活里充满了痛楚和眼泪……”
“琯琯,你本该有更好的人生……如果没有我,你或许……”
“闭嘴!”
穆琯玉猛地打断她,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厉和激动,她双手捧住姚浅凝的脸,强迫她直视自己,不允许她有任何闪躲。
“姚浅凝,你给我听清楚!”
她的眼睛红得厉害,泪水还在不断涌出,但目光却灼灼如烈火。
“没有你,我的人生才只剩下痛楚和黑暗!”
“是你!是你把我从泥沼里拉出来的!是你在我被全世界抛弃的时候,挡在我身前,告诉我‘别怕’!”
“你是我冰冷世界里唯一的热源,是我绝望人生里唯一的光!你明白吗?”
她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没有你,九岁那年我可能就会被击垮!没有你,我根本熬不过穆家那吃人的童年时光!没有你……我根本不会成为现在的穆琯玉!”
“你总觉得你带给我痛苦?”
穆琯玉惨笑一声,泪水滑落唇角。
“可你知不知道,你每一次受伤,每一次崩溃,对我来说才是凌迟!比起你所谓的‘带来痛苦’,我更不能忍受的是失去你!是无法保护你!”
她将姚浅凝的手紧紧按在自己心口,让她感受那疯狂而有力的跳动。
“感觉到了吗?这颗心是因为你才重新跳动的!这条命是你一次次捡回来的!”
“所以,不许再说没有你我会更好这种蠢话!”
“没有你,我根本不会好!我根本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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