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在焦黑洞窟这死寂与微弱生机并存的环境中,倏忽而过。
这三日,众人如同上紧了发条的机械,在柳青青的安排下,有条不紊地做着最后的准备和休整。
石岳大部分时间依旧在静坐,竭力引导体内那点暗金色光芒和眉心印记,吸收着环境中平和的衰竭地脉之气,修复着千疮百孔的身躯。效果缓慢,但能清晰感觉到,体内淤塞断裂的经脉,在那种奇异力量的滋养下,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续接、疏通。虽然距离恢复修为还遥不可及,但至少,那种动辄牵动全身、仿佛随时会散架的剧痛减轻了不少,四肢也恢复了些许力气,能够在柳青青的搀扶下,缓慢地走上十几步。最让他意外的是,他尝试调动那点暗金色光芒,发现其似乎能略微引动、安抚周围空气中游离的衰竭地脉之气,甚至能对那种暗红色苔藓中蕴含的微弱、灼热的能量,产生一定的净化、吸收效果。这让他对自身这诡异的新生力量,有了更深一层的、模糊的认知。
铁柱的恢复比预想的要慢。内伤太重,脏腑的震荡和骨骼的裂伤,非几日之功可愈。但他意志坚韧,在柳青青和阿木的搀扶下,也能勉强起身,扶着岩壁走上几步。要穿过那狭窄曲折的缝隙,依旧困难重重,但至少有了行动的可能。
阿木的脚踝在苔藓的“食疗”和静养下,已好了七八成,虽不能剧烈奔跑,但正常行走无碍,成了队伍中目前行动最便利的人。赵小山则精力旺盛,负责照顾众人,并按照柳青青的吩咐,尽可能多地采集暗红苔藓,用能找到的、相对完整的兽皮(来自之前被爆炸冲击到岩窝附近的墟兽残骸,被小心处理过)包裹成一个个小包,作为路上的“干粮”。温泉水也装满了仅有的两个皮囊。
柳青青自己,除了安排一切,也抓紧时间调息,恢复消耗的体力和玄元之力。她知道,穿过缝隙的路途,她将是绝对的主力。
第三天傍晚,当最后一丝黯淡的、不知从洞窟顶部哪个裂隙透下的微光(或许是某种发光矿物)消失,坑洞底部的暗红光芒成为唯一光源时,众人聚集在了岩窝出口。
石岳、铁柱、阿木、赵小山,都换上了能找到的最“完整”的衣物(其实依旧是破烂不堪),身上绑着装有苔藓和水的皮包。石岳手中,拄着一根由焦黑、坚硬的墟兽腿骨简单打磨而成的“拐杖”。铁柱也有一根类似的。武器方面,只有柳青青的短剑,阿木的骨刺,以及赵小山的几块尖锐石头。
“都准备好了吗?”柳青青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石岳身上。
石岳点了点头,目光平静地看向远处那个幽深的缝隙入口:“走吧。”
队伍以一种缓慢而沉默的姿态,离开了这个庇护了他们近十天的焦黑洞窟,朝着那未知的缝隙走去。
来到缝隙入口,一股带着湿气和土腥味的、微凉的气流,迎面吹来。缝隙内一片漆黑,深不见底,如同怪兽张开的巨口。
“我走最前面探路,阿木,你在我身后,注意两边的动静。小山,你扶好铁柱哥,跟紧阿木。大人,”柳青青看向石岳,眼神中带着询问和担忧,“您……”
“我跟在你后面。”石岳道,语气不容置疑。他虽然虚弱,但神识的敏锐,或许能在前方探路。而且,他需要亲自感应缝隙内的情况。
柳青青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到石岳平静却坚定的眼神,终究没有反对。她只是低声叮嘱:“大人,您千万小心,跟紧我,有任何不适立刻告诉我。”
“嗯。”石岳应了一声。
不再多言,柳青青深吸一口气,紧了紧手中的短剑,率先矮身,钻入了那狭窄、黑暗、充满未知的缝隙之中。石岳拄着骨杖,紧随其后。接着是阿木,然后是搀扶着铁柱的赵小山。
进入缝隙的瞬间,光明彻底消失,只有身后洞口透入的、来自焦黑洞窟的微弱暗红光芒,提供了最初的、极其有限的视野。脚下是湿滑、凹凸不平的岩石,布满了黏腻的苔藓。岩壁冰冷,不时有凝结的水珠滴落,发出“滴答”的轻响。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水汽、土腥味,以及一种陈腐的、仿佛从未通风过的沉闷气息。
缝隙比预想的更加狭窄曲折。走了不到十丈,宽度就收窄到仅容一人侧身通过。柳青青和石岳还好,身材相对匀称。但铁柱身材魁梧,受伤后动作不便,侧身通过时,胸腹和背部的伤口,不可避免地被粗糙湿滑的岩壁刮擦,传来阵阵剧痛,让他忍不住闷哼出声,额头冷汗涔涔。
“铁柱哥,忍一忍,慢一点。”赵小山在后面小声鼓励,用尽全力撑着他。
阿木则警惕地注意着前后左右的动静,手中的骨刺横在身前。这缝隙内太安静了,只有他们的呼吸、脚步声、水滴声,以及岩壁刮擦衣物的声音,反而让人更加紧张。
石岳走在柳青青身后,一边小心地挪动脚步,一边将凝练后的神识,如同触手般向前方、两侧、乃至头顶脚下延伸。神识在这种充满水汽和特殊地气的环境中,也受到了一定压制,但依旧能覆盖方圆三四丈的范围,比单纯用眼睛看要清晰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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