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肉粗糙腥膻,但在绝境中,却是维持生命的热量来源。四人围坐在微弱的火堆旁,沉默地撕咬着烤熟的肉块,每一口都带着血腥味和劫后余生的沉重。
石岳吃得很慢,他伤势最重,虎煞丹的药效正在退去,胸口的剧痛和脏腑的翻腾再次袭来,每一次吞咽都牵扯着伤处。但他强迫自己吃下去,他知道,身体需要能量来修复。
柳青青吃得最少,大部分时间都在小心地照顾石岳和阿木、赵小山的伤口,用仅剩的、相对干净的布条蘸着融化的雪水,为他们清洗、重新包扎。她的动作很轻,眼神专注,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暂时忘却失去铁柱的悲痛和眼前的绝境。
阿木和赵小山默默地吃着,偶尔抬头看向洞口方向,那里堵着冰狼的尸体和狼皮,也堵住了外面的风雪和未知的危险。铁柱的牺牲,让这两个半大孩子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眼中少了之前的惶恐,多了几分沉静与坚韧。
吃完东西,众人疲惫不堪,但不敢深睡。冰洞虽暂时安全,但血腥味难保不会引来其他不速之客。石岳强打精神,安排轮流值守。柳青青自告奋勇守第一班,阿木和赵小山伤势稍轻(相对石岳),也坚持要分担。
石岳没有推辞,他确实需要时间调息。他靠在冰壁上,闭上眼睛,开始运转《天霜凝魄诀》。此地的寒煞比冰窟中更加浓郁精纯,虽然吸收炼化时带来的痛苦也更甚,但效果也更为显着。丝丝缕缕的冰寒灵力融入那缕暗金色的力量中,缓缓修补着受损的经脉和脏腑,也驱散着体内残留的冰狼寒气(搏杀时侵入的)。
他发现,经过与冰狼的生死搏杀,自己对《天霜凝魄诀》的运转更加顺畅,对冰寒灵力的吸收效率也提升了一丝。生死之间,果然是最快的磨砺。
一夜无话。除了冰洞外呼啸的风雪声和火堆偶尔的噼啪声,再无异响。或许是因为冰狼尸体散发的血腥气和狼王(那头雄壮冰狼)的气息,暂时震慑了其他掠食者。
次日,石岳是被胸口一阵尖锐的刺痛惊醒的。他睁开眼,发现柳青青正靠在自己身边浅眠,阿木和赵小山相互依偎着,还在沉睡。火堆已经熄灭,只剩下一堆灰烬。洞内光线昏暗,但比起昨夜,能感觉到外面天光稍亮了些。
他尝试活动了一下身体,剧痛依旧,但似乎比昨天好了那么一丝丝。至少,他能勉强坐起身,而不至于咳血了。
他的动作惊醒了柳青青。“大人,您醒了?感觉怎么样?”柳青青连忙起身,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和担忧。
“好些了。”石岳点点头,声音依旧沙哑,“外面情况如何?”
“我值守后半夜,没什么动静。风雪好像小了些。”柳青青低声道。
石岳示意柳青青扶他起来,走到冰洞入口处。透过冰狼尸体和狼皮的缝隙,可以看到外面依旧是白茫茫一片,但风雪确实减弱了许多,能见度提高了不少。
“今天必须出去。”石岳看着外面,缓缓道,“狼肉支撑不了几天,我们需要更多食物,更稳定的水源,还有……探查这个冰谷,寻找可能的出路。”
“可是您的伤……”柳青青急道。
“无妨,死不了。”石岳摆摆手,“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你和阿木伤势较轻,可以行动。小山腿断了,需要休养,留在洞里看守火种和剩余物资。我和阿木出去探查,你负责接应和警戒。”
柳青青知道石岳决定的事很难更改,而且他说的是事实。留在洞里只是等死。她咬了咬牙:“那我跟您一起出去,让阿木留下照顾小山。”
“不,你需要保存体力,处理伤口,也看着小山。阿木力气大,腿脚也方便些。”石岳道,“而且,我只是探查,不会走远。”
最终,安排确定下来:石岳和阿木出去探查,柳青青和赵小山留守冰洞。
石岳将那柄鬼头大刀留给柳青青防身(她左臂受伤,用短剑更灵活),自己则用冰狼的腿骨和锋利的冰片,临时制作了一根简陋的骨矛。阿木也找来一根结实的冰棱,削尖了当做武器。
两人用狼皮简单裹住身体(虽然腥臊,但御寒效果不错),又在脸上涂抹了些灰烬(防雪盲和伪装),带上几块烤好的狼肉和装雪的皮囊(准备找地方化开饮用),小心翼翼地从冰狼尸体堆出的缝隙中钻了出去。
冰谷的白天,光线依旧昏暗,但比起夜晚好了太多。风雪变成了细碎的雪沫,寒风依旧刺骨。放眼望去,冰谷辽阔,四周是高耸的、覆盖着冰川的绝壁,如同一个巨大的、天然的冰雪牢笼。
石岳和阿木沿着冰谷边缘,小心地探索。石岳伤势未愈,走得缓慢,主要依靠阿木搀扶和骨矛支撑。阿木则瞪大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他们先去了之前发现痕迹的那片冰原和冰壁,仔细搜索,除了之前发现的帐篷残骸和搏斗痕迹,再无其他线索。铁柱的尸体,可能被风雪掩埋,也可能……已被野兽拖走。两人默然,对着那片区域,深深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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