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新年的喧嚣渐渐响起。
前院后院传来孩子们拜年讨要压岁钱的嬉笑声,阎埠贵家门口似乎有人走动拜年,后院许大茂炫耀般地放着零散的鞭炮…这些热闹的声音,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地传进何家这方愁云惨淡的小天地,形成一种残酷的对比。
何雨柱充耳不闻。
他的世界里,此刻只剩下炕上这个被病痛折磨的小小身影。
他握着妹妹滚烫的手,一遍遍地低声安慰:“雨水乖,不怕…哥在呢…哥守着你…很快就好了…” 声音沙哑,却带着磐石般的坚定。
黄昏再次降临,屋内光线昏暗。
何雨柱点亮了煤油灯,昏黄的光晕照亮了他布满血丝却依旧专注的眼睛,也照亮了雨水沉睡中依旧带着病态红晕的小脸。
他摸了摸雨水的额头,依然烫手,但似乎…那骇人的高温顶点已经过去,虽然依旧高烧,却不再像之前那样疯狂攀升。
雨水紧蹙的眉头似乎也舒展了一点点,呼吸虽然还是灼热,但好像平稳了些许。
这一丝细微的变化,让何雨柱紧绷了一天一夜的心弦,终于稍稍松弛了一丝。
他不敢大意,依旧保持着高度警惕,但疲惫如潮水般涌来,让他靠在炕沿,几乎支撑不住。
他看着妹妹依旧被病痛笼罩的睡颜,眼中充满了心疼、自责和难以言喻的疲惫。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高烧,如同新年投下的第一道阴影,让何雨柱再次深刻体会到守护的艰难与责任的沉重。
他寸步不离的守护,是此刻唯一的防线。而窗外四合院的新年烟火,仿佛在另一个遥远的世界。
他握紧了妹妹依旧滚烫的小手,疲惫的身体里,守护的意志却如同那盏不灭的油灯,在寒夜里孤独而倔强地燃烧着,等待着黎明的到来,等待着妹妹退烧康复的曙光。
后半夜,中院何家那盏如豆的煤油灯,依旧在窗棂上投下何雨柱疲惫而专注的剪影。他靠在炕沿,强撑着沉重的眼皮,每隔一小会儿,就下意识地伸手去探雨水的额头,感受着那灼人温度一丝一毫的变化。
那细微的、令人心焦的平稳,在漫长的守候后,终于有了更明确的指向——热度在缓慢地、一点点地退下去。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何雨柱再次用温热的湿毛巾(依旧掺了微量空间井水)给雨水擦拭额头和脖颈时,惊喜地发现,手下的皮肤虽然还是温热的,但那股能烫伤人的灼热感已经消失了!
他连忙又摸了摸雨水的手心和小脚,也都有了温润的触感,不再是之前的滚烫!
“雨水?雨水?”何雨柱声音沙哑地轻声呼唤,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
雨水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
那双大眼睛里依旧带着病后的疲惫和迷茫,水汪汪的,像是蒙着一层雾气,但眼神已经不再涣散。她看清了哥哥布满血丝的眼睛和下巴上冒出的青胡茬,小嘴瘪了瘪,带着浓重的鼻音,委屈又依赖地喊了一声:“哥…渴…”
这一声“渴”,如同天籁!何雨柱悬了一天一夜的心,终于重重地落回了实处!退烧了!真的退烧了!
“好!好!哥给你倒水!温的!”何雨柱声音都有些发颤,连忙起身,动作快得差点带倒凳子。他冲到厨房,炉子上温着的水壶里,是他特意留的、兑了微量空间井水的白开水。
他小心地倒了大半碗,试了试温度正好,端到炕边,扶着雨水坐起一点,让她小口小口地喝。
雨水捧着碗,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干裂的嘴唇得到了滋润,苍白的小脸上似乎也恢复了一点点血色。她喝完水,靠在哥哥怀里,虚弱地喘了口气,小声说:“哥…我…我好像不烧了…就是没力气…”
“不烧了就好!不烧了就好!”何雨柱紧紧搂着妹妹,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不再烫人的温热,一种劫后余生的巨大疲惫和欣慰席卷全身,让他的眼眶都有些发热。“没力气是正常的,病去如抽丝,得慢慢养。饿不饿?哥给你熬点粥?”
雨水轻轻点了点头,依赖地把小脑袋埋在哥哥胸口。
天光终于大亮,新年的第一缕阳光艰难地穿透云层,照在四合院积着薄雪的屋顶上。
何雨柱将炉火重新生旺,淘了半小碗细白米,又小心翼翼地从空间角落那几株半枯萎的野薄荷上掐下两片最嫩的叶子,洗净切碎。
他熬了一锅浓稠软烂的白粥,在粥快好时,撒入那点切碎的嫩薄荷叶,又滴入两滴空间井水。瞬间,一股清冽微辛的香气混合着米香弥漫开来,令人精神一振。
何雨柱端着粥回到炕边,一勺一勺,耐心地吹凉了喂给雨水。加了薄荷叶的粥带着一丝清凉的气息,似乎很对雨水的胃口。她虽然没什么精神,但还是努力地吃了小半碗。
“哥…这粥…有点香香的凉凉的…”雨水靠在枕头上,小声道。
“嗯,加了点薄荷叶,提提神,好得快。”何雨柱看着妹妹小口喝粥的样子,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终于彻底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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