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安州的风带着原始森林特有的湿意,卷着松针与腐叶的气息,扑在南宫晟杰脸上时,他刚跳下南宫家派来的越野车。车身银白,线条流畅如蓄势待发的灵豹,车轮碾过罗原郡边缘“落云镇”的青石板路,发出细碎的“咯吱”声,惊飞了檐角几只啄食草籽的麻雀。那些麻雀羽翼沾着夕阳的金辉,扑棱棱掠过黑瓦木墙,倒像是给这沉寂的小镇添了几分灵动。
这镇子依着落云峰的余脉而建,房屋多是黑瓦木墙,墙面上爬着深绿色的爬山虎,叶片在风里轻轻摇晃,映得墙面忽明忽暗。檐下挂着风干的野山椒与玉米,红的艳如烈火,黄的灿若朝阳,红黄相间的色块在灰绿色山林背景里,像幅浓墨重彩的乡土画。偶尔有镇民扛着锄头从巷口走过,粗布衣裳上沾着泥土,见了南宫晟杰这身着月白锦袍的外乡人,都忍不住多瞧两眼,眼神里带着好奇,却也透着山野百姓特有的淳朴。
“少爷,前面就是镇东的‘云来客栈’,小的已经订好了上房。”随行的护卫长赵虎提着沉甸甸的装备箱,箱子边角包着铜皮,上面印着南宫家的朱雀纹,粗粝的手指指了指不远处挂着褪色蓝布幌子的客栈。那幌子上“云来”二字是用墨笔写的,笔画遒劲,只是年深日久,布面起了毛边,颜色也淡得快要看不清。他身后的护卫李默则紧了紧腰间的长刀,刀柄缠着暗红色的防滑绳,目光警惕地扫过街角——这里虽属南宫家势力范围,但靠近原始森林,常有采药人、猎人往来,三教九流混杂,难免藏着些不怀好意之徒。
南宫晟杰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朱雀玉佩。玉佩是暖玉所制,触手温润,上面的朱雀雕饰在夕阳下泛着淡淡的红光,仿佛有生命般。他的目光越过客栈,望向镇子北侧那道陡峭的山岭。那岭名为“断云岭”,是落云镇与原始森林间的天然屏障,岩壁如刀削般垂直,泛着青黑色的冷光,只在缝隙间生着些耐旱的灌木与藤蔓,藤蔓的叶子呈深绿色,紧紧攀附在岩石上,像是给这道“巨墙”镶了层绿边。夕阳正斜斜地照在岩壁上,将凸起的石块染成金红色,远远望去,竟像道燃烧的巨墙,气势骇人。
“赵虎,李默,你们先随管家去客栈安置。”南宫晟杰忽然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去断云岭附近勘察地形,傍晚便回。”他知道,此次兴安州之行,寻参是明,突破筑基才是暗。若带着护卫,后续施展纸鹤符、布置阵法都会不便,唯有独自行动,才能隐秘地完成突破,避免暴露自己修炼“气神诀”的秘密。
赵虎闻言一愣,浓眉瞬间皱起,急忙劝阻:“少爷,断云岭地势凶险,岩壁光滑,连镇里最有经验的猎人都不敢轻易攀爬,且靠近密林,常有异兽出没,前几日还有猎户说在岭下见到过青眼狼的踪迹!您独自前往太过危险!不如让小的陪您一同去?也好有个照应!”他说这话时,语气急切,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刀鞘上,显然是真的担心南宫晟杰的安危。
“不必。”南宫晟杰摇了摇头,目光落在断云岭顶端,“我只需登高观察地形,确定大致的寻参范围,不会深入密林,更不会冒险攀爬山崖。你们留在客栈,一是看管装备,二是与罗原郡分族对接,确认后续的补给路线,比跟着我更有用。”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身上带着卫星通讯器,若真遇危险,定会第一时间联系你们。”
李默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赵虎用眼神制止。两人皆知这位刚认祖归宗的少爷虽看似温和,却有自己的主见,且灵根测试时展现出的火、阴双灵根天赋极为罕见,想来也有几分自保之力。赵虎最终叹了口气,点头道:“那少爷务必小心,每走一段路便用通讯器报个平安,若遇危险,千万别逞强!”
南宫晟杰应下,转身朝着断云岭走去。越靠近山岭,风越急,卷起的沙砾打在脸上微疼,他抬手拢了拢衣领,将锦袍的下摆掖在腰间,免得被风吹得碍事。他沿着镇民踩出的羊肠小道向上攀爬,这小道狭窄得只能容一人通过,路面凹凸不平,满是碎石与落叶,道旁的灌木枝条勾扯着他的衣摆,留下几道浅浅的划痕。行至半途,脚下忽然一滑,他本能地伸手抓住身旁的藤蔓,指尖触到冰凉的露水与粗糙的树皮,那树皮上满是沟壑,像是老人脸上的皱纹,借着这股力道,他稳稳稳住身形。
按说这具身体虽已觉醒灵根,却未系统修炼过武道,体力与协调性仍需打磨。可南宫晟杰修炼“气神诀”已有四年,体内元气流转顺畅,气力、敏捷、体质等硬指标早就甩开普通先天武者几条街去了。方才那一下打滑,不过是他故意放慢速度,免得表现得太过惊世骇俗。他轻轻提气,身形瞬间变得轻盈起来,脚下的碎石仿佛都成了助力,每一步都踏得又稳又快,原本需要半个时辰的路程,不过一刻钟,便已轻松登上断云岭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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