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死寂后,观察室内爆发出截然不同的反应。
“噗哈哈哈哈哈哈!!”
阿哈的面具再次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狂笑,在虚空中疯狂打滚,“请神请到鬼王!哈哈哈哈!还是被当成小娃娃的鬼王!一脚定乾坤!拎鬼如拎鸡!崽崽!干得漂亮!这乐子!这反差!阿哈爱死了!哈哈哈哈哈!”
“道士小子,傻了吧!没想到吧!你们祖师爷没空,忙着打工呢!派了个更狠的!哈哈哈!”
笑声中充满了恶作剧得逞般的快意。
黑塔无语。
砂金带着玩味的笑意,他拍着手:“精彩!太精彩了!我的鬼王朋友,你这出场方式……比星际和平公司的年度戏剧还抓马!”
“请神请到鬼王,还顺手帮人把业务目标KPI完成了。”
“那小道士的表情,啧啧,我能笑一年!不过……”
他看向屏幕里被拎走的恶鬼,“这业务能力,是真没得说。”
“一脚搞定,干净利落。看来鬼界的治安司没白培训您啊,陛下?”
调侃中带着一丝真心实意的赞叹。
希佩的右脸缓缓开口:“阳间之祈,幽冥之王……跨越生死的奇妙响应。”
“那道士的呼唤虽未达其愿,却引动了更深层的秩序之弦。”
“回应,非以神威压服,而是以规则为尺,直指本源。”
“有趣,甚是有趣。”
言下之意就是请祖师爷请到鬼的祖师爷了。
所有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都转向了一直沉默的拉帝奥。
拉帝奥依旧抱着双臂,目光紧紧盯着屏幕上小道士那张世界观崩塌的脸,又缓缓移向维生舱中沉睡的墨徊。
他的脸上没有了之前那种激烈的批判和愤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近乎无力的……茫然和复杂。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想批判阿哈和星神们对墨徊存在的玩弄?
想质疑这“请神”背后蕴含的危险性?
想指出墨徊被当成“神胎”可能引发的更大麻烦?
但最终,所有的话语都堵在了喉咙里。
批判什么?
批判一个被强行推上鬼王之位、却将混乱幽冥治理得井井有条、万鬼归心的少年?
批判一个被凡人误当神灵请下、非但没有作威作福反而顺手帮人解决了大麻烦的“鬼王”?
批判他那份匪夷所思的、仿佛天生就该统御规则的能力?
拉帝奥看着墨徊在鬼界搞基建、发行货币、建立新秩序的画面,又看着他刚才在阳间那举重若轻、一脚定鬼的“神迹”。
他引以为傲的理性、逻辑和道德标尺,在这个名叫墨徊的存在面前,似乎完全失去了丈量的能力。
这个存在,本身就是对常理最大的颠覆。
他的善行是真实的,他的功绩是卓着的,他的力量是可怕的,他的根源是悲剧的,他的未来是……完全不可预测的。
拉帝奥最终只是极其缓慢、极其沉重地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叹息。
那叹息里,有未消的忧虑,有深深的困惑,但更多的,是一种面对超越理解范畴之物的……无言以对。
他揉了揉眉心,仿佛这样能缓解那认知过载带来的眩晕感。
他还能怎么评价?
他……不知道了。
维生舱中,沉睡的墨徊本体,那条细长的黑色尾巴,在拉帝奥那声叹息落下的瞬间,极其轻微地、近乎温柔地,卷曲了一下尾尖的三角形。
仿佛在睡梦中,也感知到了那位严肃医生心中那份沉重的、无处安放的困惑。
墨徊意外“被请神”,一脚定乾坤,拎走恶鬼的荒诞一幕——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观测室内激起了更深层次的波澜。
那判官惊恐喊出的“神胎”二字,以及黑塔随后兴奋的尖叫,像一把钥匙,开启了众人对这个特殊存在本质的又一层探究。
短暂的喧嚣过后,话题的核心自然聚焦到了那惊鸿一瞥的“神胎”上。
“神胎?”
砂金首先打破沉默,他摩挲着下巴,眼眸闪烁着玩味的光芒,看向黑塔和博识尊的方向。
“黑塔女士,博识尊上,这听起来像是你们专业领域的术语?难道我们的小朋友,除了是鬼王、基建狂魔、抽象艺术家之外,还兼职预备役神明?”
“这简历是不是过于豪华了点?”
他的调侃下藏着认真的探究。
“神胎,只是一个初步的、基于现象的假说性描述!”
黑塔眼睛里光芒四射,语速飞快,“它并非指传统意义上由信仰孕育的神明胚胎。而是指他的存在本质,具备了某些极其罕见的、趋向于规则性存在的特征!”
“虽然我和阮·梅偶尔会谈及这些,对于星神的好奇我两倒是一致……“
“毕竟有些星神的诞生就是很莫名其妙,咳,扯远了。”
她调出刚才捕捉到的数据流,指着那些复杂的波形:“看,请神术,本质是特定仪式与特定信仰对象建立的能量与信息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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