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五带来的消息,像一块巨石,彻底压垮了沈家小院最后一丝侥幸。周氏腿一软,要不是沈清辞眼疾手快扶住,差点瘫坐在地上,嘴唇哆嗦着,眼泪无声地往下淌:“等风头动手……他们……他们真要下死手啊……”
沈厚德眼睛血红,一拳砸在门框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狗日的!跟他们拼了!大不了一命换一命!”
小沈安被吓哭了,抱着母亲的腿哇哇大哭,院子里顿时乱作一团。
沈清辞的心也沉到了谷底,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对方已经确认目标,计划动手,而她们一家如同砧板上的鱼肉,连对方何时、以何种方式发难都不知道!这种等死的滋味,比刀架在脖子上还难受!
就在这绝望的气氛几乎要将小院吞噬时,院门突然被极轻又极快地叩响了!不是惯常的节奏,而是两急一缓,带着某种特定的规律。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哭声和骂声戛然而止。沈厚德猛地抄起门后的斧头,压低声音厉喝:“谁?!”
门外传来一个刻意压低的、却无比熟悉的声音:“沈老板,是我,阿福!快开门!”
阿福?!!
这声音如同天籁,瞬间驱散了满院的阴霾!沈清辞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周氏也止住了哭泣,惊愕地抬头。沈厚德愣了一瞬,猛地拉开门闩!
阿福像一道影子般迅速闪了进来,反手关上门。灯光下,他风尘仆仆,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嘴唇干裂,显然是多日奔波未曾好好休息,但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急切。
“阿福哥!”沈清辞惊喜交加地迎上前。
“阿福!你可来了!”周氏抹着眼泪,像是看到了救星。
沈厚德也激动地抓住阿福的胳膊:“阿福兄弟!你再不来,俺家就要……”
阿福摆摆手,目光扫过惊魂未定的一家人,语气快速而沉稳:“沈老板,沈大嫂,沈姑娘,长话短说!少爷那边,大局已定!”
“定了?”周氏屏住呼吸。
“对!”阿福重重点头,眼中闪着光,“关键证据已呈送御前!涉事州判及其党羽已被拿下!牵连此案的残余势力正在被清剿!少爷担心对方狗急跳墙,会对知晓内情的姑娘一家不利,特命我日夜兼程赶来接应!”
这消息如同惊雷,炸得沈家三人目瞪口呆,随即是狂喜!
“真……真的?那些杀千刀的……倒台了?”周氏声音颤抖,不敢相信。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沈厚德激动得直跺脚,眼眶都红了。
沈清辞也长长舒出一口憋了许久的浊气,感觉压在心口的巨石瞬间被移开了!陆景珩成功了!他们安全了!
“可是阿福哥,”沈清辞很快冷静下来,想到王老五的话,急忙问,“镇上还有他们的人,说等风头动手……”
阿福冷笑一声:“残兵败将,困兽之斗罢了!他们所谓的‘等风头’,怕是等不到了!我前来之时,州府缉拿的公文恐怕已在路上!他们此刻自身难保,哪还有心思和能力来找姑娘家的麻烦?”
他顿了顿,看向沈清辞,语气郑重:“不过,为防万一,少爷的意思是,请沈姑娘随我即刻动身,前往州府暂住些时日,待此地彻底清扫干净,再送姑娘回来。少爷说,姑娘数次冒险相助,恩情重大,他需当面致谢,并确保姑娘一家绝对安全。”
去州府?面见陆景珩?沈清辞的心猛地一跳,脸颊有些发热。周氏和沈厚德也愣住了。
“这……这怎么好意思……”周氏搓着手,又是高兴又是无措。
“应该的!”阿福语气坚决,“况且,姑娘此次运送兰果,对方很可能已记下姑娘容貌,暂时离开,是最稳妥之法。沈老板,沈大嫂放心,少爷定会妥善安排,绝不会让姑娘受半点委屈。”
沈清辞心中飞快权衡。阿福说得有理,对方虽大势已去,但难保没有漏网之鱼怀恨在心。暂时离开,确是上策。而且……她心底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期盼,想亲眼确认陆景珩安然无恙。
“爹,娘,”她看向父母,“阿福哥说得对。我去州府避一避,等风平浪静了再回来。你们在家,紧闭门户,有官府清算余孽,应该也无大碍了。”
周氏和沈厚德对视一眼,虽然不舍,但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安排。
“成!听阿福兄弟的!”沈厚德一拍大腿,“阿辞,你去!家里有爹娘,你别担心!”
周氏也抹着泪点头:“对对,你去!见到陆公子,替爹娘好好谢谢人家!”
事不宜迟,阿福道:“姑娘简单收拾一下随身衣物即可,其他州府都有安排。马车已在镇外等候,我们需趁夜色出发,避免惊动残余眼线。”
沈清辞点点头,立刻回房,快速收拾了一个小包袱,主要是几件换洗衣物和贴身物品。她走到窗边,看着那盆在夜色中静静伫立的清心兰,心中感慨万千。这盆草,带来了无数风波,也见证了生死情谊。她轻轻摸了摸冰凉的叶片,低声道:“你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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