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门徐徐开启,白色的剑光溢散而出,仿佛无数道细碎的剑芒,在虚空中铺就成一条璀璨的星河。
沈芷安与洛长风并肩踏入。
瞬息之间,天地骤变。
眼前是一座无边的剑之大殿。殿宇无顶,唯有星辰环绕,四周万千古剑悬空,剑锋皆朝内指向中央,仿佛亿万剑意在俯瞰来者。
中央,一口古老的石剑深深插入剑台,剑身斑驳,剑柄上刻满晦涩的古篆。那气息沉重而厚远,仿佛跨越万古而来。
沈芷安一踏入,便感觉剑海在心中轰鸣。
那些悬空的古剑竟同时震颤,似在低语,又似在叩问。
洛长风脸色一变:“这是……剑灵的气息!”
?
石剑忽然轻轻一震,发出清越的剑吟。
旋即,一道虚幻身影自剑身中缓缓浮现。
那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面容模糊,唯有双眼似两柄古剑,冷冽无情。他立于剑台之上,俯视沈芷安与洛长风。
“外来之人。”他的声音如金石交击,回荡在整个剑殿,“欲承剑冢传承,需得剑心无瑕。然尔等,心中皆有裂。”
沈芷安一震。
她知自己胸口的裂痕尚未愈合,甚至因斩影之战更为深重。
洛长风同样低下头,他心底也有未解的执念。
剑灵缓缓抬手,指向沈芷安:“尔之裂心,犹如火痕,灼灼不灭。此为剑者大忌。”
他顿了顿,又指向洛长风:“尔之执念,乃情与剑交缠,既可为翼,亦可为枷。”
“二人若欲承剑冢,需以剑心对剑心,以真意对真意。”
?
沈芷安稳住气息,抬剑行礼:“前辈若为剑灵,便知剑心本无完满。裂与痕,皆为剑者之路。”
剑灵的目光微微一凝,仿佛多看了她一眼。
“好一个‘裂与痕,皆为剑者之路’。但空口之言,岂能服众?”
话音落下,剑殿骤然震动。
无数古剑脱鞘而出,悬空盘旋,剑尖齐齐对准两人。
下一瞬,千万道剑影同时斩下,剑气如海啸般席卷。
洛长风神色大变:“这是剑灵的试探!芷安,小心!”
他长剑一挥,剑光如苍龙冲天,与剑潮正面碰撞。
沈芷安剑锋一震,赤红火痕再次浮现,她身形化作流光,迎上那无边剑影。
?
轰!
两人同时陷入剑潮的围杀。
每一柄古剑皆蕴含剑灵之意,犹如万名大能同时出手。
洛长风咬牙格挡,剑臂几乎被震断,胸口鲜血飞溅,却仍死死护在沈芷安身前。
“我来挡正面!你去寻剑灵的真意!”
沈芷安心口一紧。
他以血肉之躯,硬挡剑潮,已是九死一生。
“不!这试炼是我的,我不能让你独承!”
她一步踏前,剑锋横扫,赤红火焰瞬间燃起,将逼近的数十柄古剑劈退。
她转头凝视洛长风,目光坚定:“长风,若我们合剑心,或许才是破解之道!”
?
洛长风怔住。
“合剑心?”
沈芷安点头:“你我皆有裂痕,单独必败。但若合剑心,以彼此补缺,或可破局。”
洛长风眼中光芒骤亮。
他忽然笑了,笑意中带着一抹豪烈:“好!既然如此,便与你并剑!”
两人背靠背,长剑同时高举。
一刹那,他们的气息竟奇异地交融。
沈芷安的烈焰与洛长风的苍龙之气交织,化作赤蓝相融的剑光。
轰——!
那剑光横扫而出,竟将扑来的古剑尽数击飞。
?
剑灵双眼闪烁,低声喃喃:“合剑心……竟能成……”
他手一抬,万剑停顿,剑潮瞬息散去。
整个剑殿再度归于寂静。
剑灵的虚影缓缓走下剑台,目光落在两人交织的剑意之上。
“尔等虽有裂,却能以心相补,裂中生合。此为剑者罕见之道。”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却透着一丝赞许:“吾,承认你们有资格,进入剑冢更深之境。”
话音落下,那口石剑骤然颤鸣,发出如龙吟般的长啸。
剑光炸裂,照亮整个剑殿。
在光芒中,一道新的门户缓缓开启,通向剑冢最深处。
?
沈芷安喘着粗气,抬手抚住心口。裂痕依旧隐隐作痛,却不再如之前那般撕裂,而是被一种温热之意所覆盖。
她低声喃喃:“合剑心……原来如此。”
洛长风笑着看她,嘴角仍有血迹:“芷安,看来我们并肩,才能走得更远。”
沈芷安转过头,眼神坚定:“走吧。剑冢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二人并肩踏入光门,背影消失在剑殿深处。
而身后的剑灵虚影,久久凝望,口中吐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裂心不灭,亦能化道……此女,或真能以身,改写命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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