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自己在这?小灵呢?” 廖鹰知她有些疯傻之症,见她独自在此自然担忧,说话间便要拉着她回了门内中去。
“小灵在生火做早膳呢。” 那苗姑娘此刻双目清明,说话也是有问有答,瞧着清醒了不少,竟与常人无异,“殿下别拉我回去,我如今大好了,霍姑娘也说我可以出门逛逛了。”
廖鹰听了这番说辞,也并不动摇,“她说可以出门逛逛,但至少也得有个人陪着。你先回去,待小灵忙完,再陪你出门逛去。”
“诶,那殿下是要做什么去?不忙的话,我陪殿下逛逛?” 这苗姑娘虽是恢复了神智,却是一派天真热忱,廖鹰最不擅长同这样的人相处,故将她推到钧瑶身边,“钧瑶,你在这看着苗姑娘,我去帮小灵做饭,一会儿换她过来。”
“不成,我得跟着姑娘。” 钧瑶也一把拉住廖鹰,目光关切,仿佛陪她一松手,廖鹰便会拿起后厨的两把菜刀去把摄政王兄妹砍死一般,三个人就那么僵在原地。
倒是苗春令不觉尴尬,反倒有些许促狭的笑意,“殿下你看,你也走不了,就陪我逛逛吧。”
廖鹰两只手分别被苗春令和钧瑶拉着,只能无奈道:“好吧,我们就在门口站一会儿,等小灵忙完。”
苗春令似乎是极想同廖鹰亲近,搂着廖鹰的胳膊又凑近了几分道:“其实殿下不用这么担心我,我真的已经好了。从前的事,也都记起来了,我知道是殿下救了我,但是我那时候一直糊涂着,如此大恩,竟然连一句谢字,都没有对殿下说过。”
苗春令退了半步,话音未落便要给廖鹰跪下,惊得廖鹰一把托住她的手臂,口里不住道:“别了别了,不至如此。”
廖鹰拒了苗春令的跪拜,苗春令倒也不尴尬,仍旧同廖鹰亲近谈话,“殿下是来找国公爷的吗?他常日在国公府待着,偶尔会来,也是到前面那个院子里待着,不到这里来的。”
廖鹰仍旧摇头,“不是,我不找他。”
苗春令见廖鹰神情冷漠,不由拖长音“哎”一声,慌张道:“不找他,那殿下是跟国公爷吵架了吗?是我的缘故吗?因为我先前总是缠着国公爷?我只是想着,国公爷曾在鹤州救过我一次,我那时候害怕,想着他会救我,所以才一直跟着他的,殿下别误会了呀。”
“没误会。” 廖鹰只觉自己如哄孩子一般,陪着苗春令说些不着调的话,颇感头疼,顿了一时又觉出不对,反问道:“你说他在鹤州救你,什么时候的事。”
苗春令似是一下子来了兴致,眨了眨一双含情脉脉的秋水剪瞳,莞尔笑道:“三年前呀,那时候西夜攻城,国公代鹤州刺史之职。我还住在顾家呢,可顾家人逃命把我忘了,等我拼命跑出来的时候,鹤州已经被西夜破城了,我们这些来不及逃走的官家子弟,就被一起关进了鹤州大牢。没过几日,国公爷也被关了进来。”
这一段听上去倒像真话,毕竟自己的确是从鹤州大牢里,把傅溦带出来的。
苗春令口齿清晰,娓娓道来,“西夜的将领说要与国公爷做个交易,只要国公爷肯降,就准我们这些尚未逃走的的官宦之后自行离开,只留他一人。若不肯降,就要将我,们当着国公爷的面,全部处死。看他愿不愿意,用他一人,换我们十余人的命。”
这一段廖鹰猜不出真假,毕竟傅溦从未提过,她也无从得知,他在鹤州大牢中到底经历了什么。只是从苗春令的描述中猜想,应当是西夜爱才,想拉拢傅溦,可傅溦宁死不降,才有了拿无辜之人的性命逼他就范的主意。
苗春令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那时候被家族抛下的,大多是像我一样的女儿家,或是家中不受宠的旁支庶出,再或是本就有些残缺体弱的。我们,是本就没什么用,才被人抛下的,家里人都不管我们的死活了,国公爷是朝廷重臣,世家勋贵,他怎会为了我们的命,去当叛臣呢?”
这话也没错,若如苗春令所言,这些人即便是西夜人真肯放走,他们多半在这兵荒马乱之中也是难以保全自身的。可廖鹰了解傅溦,如此情形,便是这些人出去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活下去,傅溦大概,也不能容忍他们死在自己眼前。
“但是国公爷说,他愿意。于是我们真的就得救了,从大牢中离开,西夜人还特地用马车载着我们,送了我们出城。若没有他,我留在西夜大牢,只怕是。。。。所以国公爷是我的恩人,我一辈子忘不掉的。”
廖鹰不由心生动容起来,那些对傅溦没来由的恼火怨气,此刻都化成绕指柔情,她从没有恨他不够好,她只是,当真恨自己,总是觉得他好,总是控制不住地软了心志。
见廖鹰怔愣着出神,苗春令又攥住了廖鹰的手腕,直望着她的眼睛,目光恳切,“我是绝无什么非分之想的,我只是想着,若能得机会,让我报他的恩情便好了。我很明白,国公爷的心里,只有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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