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着山契回到家,杜若和冯田的兴奋劲儿稍稍平复后,便陷入了更实际的思考。
拥有了一座山只是第一步,如何让这座山生出“金蛋”来,才是关键。
药材种植这条路,既然在镇上小药铺看到了可能性,便值得一试。
但两人都清楚,这事儿绝不能靠他们自己蛮干。
“得去找陈叔。”冯田放下手里的山契,语气笃定。
杜若立刻领会:“对,没有陈叔,我们连哪种草药值钱、该怎么种、怎么炮制都搞不清楚。而且,光靠咱俩,累死也种不出多少来。”
两人没有冒失地立刻跑去县城碰运气,而是精心准备了些礼物,登了陈郎中家的门。
陈郎中见到他们提着东西来,心中已猜到大半,脸上露出了然的笑意,朗声朝厨房里忙碌的李大娘喊道:
“老婆子,今天贵客临门,把咱家那只最肥的芦花鸡宰了!”
随即热情地招呼冯田杜若坐下喝茶,坚持要留他们吃晚饭。
围坐在陈家温暖堂屋的饭桌旁,两人也不绕弯子,将来意和盘托出:
他们想利用新买的山林尝试种植药材,但对此一窍不通,希望能与陈郎中家合作。
他们出山地、出前期投入的力气,陈郎中家出种植技术、炮制经验和后续管理的人力。
陈郎中沉吟片刻。
他行医多年,深知药材市场的需求和利润,也明白单靠自家父子俩上山采药,收入终究有限且不稳定。
若能有一片固定的、可以精心打理的山地专门种植药材,无疑是条能让家里日子更上一层楼的好路子。
他没有过多犹豫,爽快道:“这是好事,互惠互利,我陈某人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接下来的细节商议,则显得更为实际。
李大娘和陈登礼也加入了讨论。
关于分成,冯田和杜若坚持陈家出技术和管理,理应多占,提议四六开(陈六冯杜四)。
但陈郎中却摇头,认为山地是冯田杜若真金白银买下的,前期开荒投入也大,坚持要对半开,五五分成。
双方你来我往,一番“撕扯”,最终各退一步,定下了五五开的初步合作方案,言明日后根据实际投入和产出再行细化和调整。
谈妥了合作,陈郎中兴致更高,他起身走进里屋,不一会儿,抱出几个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包裹。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各种已经炮制好的药材切片或干草,散发出浓郁复杂的药香。
“你们看看,”陈郎中指着这些药材,语气中带着行家的自得。
“这是柴胡,根须完整,断面黄白,品质上乘;这是前胡,片大、色白、质嫩;还有这些益母草、车前草,炮制的火候都恰到好处,药性保存得极好。”
“这些都是前些时候,我从你们刚买下的那座山里采的。那山里,是个宝库啊。”
冯田和杜若虽不是行家,但看陈郎中那自信满满、如数家珍的模样,也知道这些药材品质定然不俗,心中对合作更多了几分信心。
事不宜迟,第二天一早,陈郎中和陈登礼便收拾妥当,将那些精选的药材样品打包好。然后赶到冯田和杜若家。
杜若家中的家畜们,就托付给了李大娘和主动请缨的狗娃。
狗娃对那只取名“蛋黄”的小黄狗喜爱得紧,恨不得晚上都搂着睡,照顾家畜的活儿他干得比谁都起劲。
四人决定乘船前往县城,走水路比陆路快上许多。
清晨的河面寒意刺骨,小小的乌篷船在薄雾中轻轻摇晃。
冯田细心,特意带了条厚实的小毯子,上船后就严严实实地裹在杜若的腿脚上。
船舱狭窄,布帘遮挡不住所有寒风,冷风嗖嗖地钻进来,冻得人直打哆嗦。
冯田摸到杜若的手冰凉,不由分说便将她的双手拉过来,紧紧捂在自己温暖的怀里。
同船的一位大娘见状,笑着打趣道:“哎哟,瞧这两口子,感情可真好。”
她看着杜若,满是羡慕地说,“闺女,你这命可真好,找了个这么知道疼人的男人。”
杜若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抬眼看了看冯田紧绷着却难掩关切的下颌线,心里甜丝丝的,面上却故意扬起下巴,对那大娘笑道:
“大娘,他命也好着呢,娶了我这么个能干媳妇。”
冯田立刻连连点头,一本正经地附和:“对对对,我命好,我命好,祖上积德才娶到这样的娘子。”
他这毫不迟疑的“妻管严”模样,顿时引得狭小船舱里的其他乘客哄笑一片。
连一直有些紧张的陈登礼都忍不住咧开了嘴,原本因寒冷而略显凝滞的气氛,瞬间轻松活跃起来。
船行半日,终于抵达了喧闹的县城码头。
时间紧迫,四人不敢耽搁,按照镇上老掌柜的指点,直奔那几家有名的大药铺“回春堂”、“仁济堂”而去。
然而,现实很快给了他们一盆冷水。
这些大药铺门庭若市,伙计掌柜个个忙得脚不沾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