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震海大厦顶层,只剩下陈远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他独自一人,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反复摩挲着那枚黝黑古朴的扳指。
“海洋丰收号”事件的余波逐渐平息,但扳指在危机时刻那短暂却强烈的冰冷悸动,如同一个无法忽略的幽灵,在他心头盘旋不去。
这已经不是它第一次显现异常。每一次,似乎都与大海、与危机有关。
它到底是什么?
仅仅是一个信物?一个定位器?
陈远凝视着窗外黑暗的海平面,目光深邃。
忽然,内部加密通讯器发出急促的蜂鸣,打破了寂静。
传来的是苏晚晴一贯冷静,此刻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焦急的声音:
“陈远,立刻来林先生疗养别墅!他的情况……突然恶化了!”
陈远的心猛地一沉,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抓起外套就冲出了办公室。秦毅如同影子般早已等候在专用电梯口,脸色凝重,没有任何废话,只是沉默地护送他直达地下车库,一辆经过特殊防弹改装的黑色轿车引擎早已启动。
车子无声地滑入深夜的街道,以最快的速度驶向位于海城郊外宁静海湾旁的疗养别墅。车内气氛压抑,陈远紧抿着嘴唇,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流光溢彩,心中却是一片冰冷的沉重。林震霆的身体状况一直是他心底最深的担忧,这位给予他新生和舞台的老人,早已在他心中占据了父亲般的位置。
别墅内外明显加强了安保,穿着黑色西装的人员隐藏在树木的阴影中,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秦毅率先下车,做了一个安全的手势,陈远才快步走入别墅。
浓重的中药味混合着消毒水的气息扑面而来。二楼的主卧房门开着,灯光透出,里面传来医护人员低低的交谈声和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苏晚晴正站在卧室外的客厅里,她背对着门口,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单薄和紧绷。她罕见地没有穿套装,而是穿着一件简单的米白色高领羊绒衫和深色长裤,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露出纤细的脖颈,整个人透着一股疲惫和担忧。
听到脚步声,她转过身。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圈微微泛红,但眼神依旧保持着镇定,只是那镇定之下,是难以掩饰的惊惶。
“医生还在里面。”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傍晚突然发起高烧,伴有短暂的意识模糊,现在情况暂时稳定了,但…很虚弱。”
陈远的心揪紧了:“怎么会突然……”
“积劳成疾,旧伤复发,加上之前的毒素对内脏的损伤是不可逆的。”苏晚晴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无力感,“能撑到现在,已经是靠意志力和最好的医疗在维持了。医生说他不能再承受任何压力和劳累……”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轻轻打开了。主治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脸色沉重地对苏晚晴和陈远摇了摇头:“林先生现在清醒了一些,他坚持要见陈先生。请尽量简短,不要再让病人情绪激动。”
陈远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卧室里灯光被调得很柔和,但依旧能看清林震霆躺在病床上,脸色灰败,嘴唇干裂,手臂上插着输液管,鼻子里戴着氧气管。他比之前看起来又消瘦了一圈,仿佛生命力正从他体内快速流逝。但那双眼睛,在看到陈远进来时,却骤然亮起了一点微弱却执着的光彩。
“孩子…过来…”他的声音极其虚弱,气若游丝,需要很仔细才能听清。
陈远快步走到床边,半跪下来,握住老人枯瘦而冰凉的手:“林叔,我在。”
林震霆艰难地扯动嘴角,想露出一个笑容,却显得更加令人心酸:“吓…吓到你了吧…没事…老毛病了…”他喘息了几下,目光落在陈远的手指上,那枚扳指正戴在他的拇指上。
“这次…‘海洋丰收号’的事…你处理得很好…”林震断断续续地说,眼中满是欣慰,“比我预想的…还要好…尤其是对海洋的…理解…那是谁也教不会的…”
陈远用力摇头:“是苏总和秦先生,还有团队大家的功劳。林叔,您别说话了,好好休息…”
“不…不行…”林震霆突然激动起来,呼吸变得急促,仪器发出了轻微的警报声。外面的医生似乎动了一下,但被苏晚晴低声拦住了。
林震霆死死抓住陈远的手,眼睛死死盯着他,仿佛要将最后的力量灌注给他:“时间…不多了…有些事…必须…必须告诉你…”
他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那枚扳指上,眼神变得悠远而神秘。
“孩子…你以为…它只是…一个信物…一个定位器…吗?”林震霆的声音仿佛带着一丝缥缈的回音。
陈远的心跳骤然加速,他屏住了呼吸。
“它…是钥匙…”林震霆一字一顿,极其艰难却清晰地说道,“是通往…我们林家…真正根基的…钥匙…”
林震霆让陈远扶他稍微坐起一点,靠在枕头上。他示意陈远将扳指凑近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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