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浸染了西楚皇城神凰城的青砖黛瓦。城墙垛口处,西楚士兵的尸体堆叠如小山,断裂的旌旗在猎猎风中徒劳地挣扎,最终被一支呼啸而来的弩箭洞穿,彻底垂落。城下,十万徐家军的铁甲寒芒映着血色黄昏,如同一道黑色洪流,将这座矗立百余年的雄城死死围困。
徐骁勒马立于阵前,黑色铠甲上凝结的血痂早已发黑,唯有那双眼睛,在布满血丝的眼白映衬下,亮得惊人。他抬头望向神凰城的主城门,门楼上“神凰”二字已被烟火熏得模糊,却仍能窥见昔日西楚鼎盛时的威仪。身后,副将燕文鸾低声道:“将军,三连发重弩已就位,只等您一声令下。”
徐骁微微颔首,声音沙哑如磨砂:“按计划来。主力攻正门,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让陈芝豹带三千精兵,从东侧密林架云梯;袁左宗领两千锐士,西侧矮墙突破。记住,十日之内,我要踩着神凰城的门槛喝庆功酒。”
军令如山,十万徐家军瞬间动了起来。“嗡——嗡——嗡——”三声沉闷的巨响接连炸响,三连发重弩的巨箭如黑龙出海,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狠狠砸在主城门上。第一箭撞得城门震颤,木屑飞溅;第二箭撕开了一道裂口;第三箭直接洞穿门板,将门后的数名西楚士兵钉死在城墙内侧。
“杀!”徐家军的嘶吼声震彻云霄,主力部队如潮水般涌向城门,盾牌组成的铁墙顶住城头落下的滚石与火油,刀斧手则疯狂劈砍着摇摇欲坠的城门。西楚皇帝姜尚显然早有准备,主城门后的守军竟是禁军精锐,他们依托地利拼死抵抗,箭矢如雨,惨叫声此起彼伏。
混乱中,东侧密林里,陈芝豹一袭白袍已被尘土染黄,他亲自扛起一架云梯,身先士卒冲向城墙。“搭梯!”随着他一声厉喝,数十架云梯如长蛇般架上城头,徐家军锐士手脚并用向上攀爬,城上的西楚士兵则疯狂推搡、砍砸,不时有人惨叫着从云梯坠落。陈芝豹一脚踹开一名试图掀翻云梯的楚兵,手中铁枪如梨花绽放,瞬间挑落三人,嘶吼道:“给我站稳了!”
西侧矮墙处,袁左宗的打法更为凶悍。他命人用巨木撞击矮墙薄弱处,趁着墙体松动的瞬间,率领锐士直接翻墙而入,落地时刀锋已割断数名楚兵的喉咙。两侧的突袭如两把尖刀,迅速撕开了西楚的防线,消息传到皇宫时,姜尚正在大殿内擦拭祖传的佩剑,闻言猛地将剑掷在地上,怒吼道:“徐骁!我与你势不两立!”
这场攻城战,远比徐骁预想的更艰难。西楚虽已是强弩之末,却凭着亡国前的最后血性,与徐家军死磕到底。巷战、宫墙守卫、甚至宫女与宦官都拿起了武器,神凰城的每一寸土地都浸透了鲜血。徐骁每日立于城前,看着麾下将士的尸体被抬回来,眉头拧成了疙瘩。他知道,这座城的抵抗越烈,破城后的清算就越重——可他别无选择,春秋乱世已持续太久,要想一统天下,让百姓不再过着有战争的日子,神凰城必须成为最后一块垫脚石。
三十日,整整一个月。当第三十轮重弩击碎主城门的最后一块木板时,徐家军终于潮水般涌入神凰城。街巷间的厮杀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百姓的哭喊与士兵的喝令。徐骁一马当先,铁甲上的血污混着汗水流淌,他直奔皇宫而去,沿途的楚兵看到他的旗号,要么跪地投降,要么疯狂冲上来送死,却都被他身后的亲卫一刀斩落。
踏入皇宫正门的那一刻,徐骁停下了脚步。夕阳正从宫墙的缺口斜射进来,将满地的狼藉映照得如同炼狱。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与硝烟味,这味道他太熟悉了——从灭后隋开始到破北汉,从踏平大魏到荡平西蜀,每一座被他攻破的城池,都萦绕着同样的气息。
“将军,西楚皇室与百官都在大殿内。”亲卫的声音在徐骁耳边响起,他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
徐骁手中紧握着那柄还在滴血的长刀,一步步地朝着那座象征着西楚皇权的正殿走去。每一步都仿佛踩在西楚皇室和百官的心上,让他们的心跳愈发剧烈。
终于,徐骁走到了正殿门口。殿门敞开着,仿佛在欢迎他的到来。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殿内,最后落在了端坐于龙椅之上的西楚皇帝姜尚身上。
姜尚的身上,那件原本华丽无比的龙袍已经被划破,露出了里面的白色内衣。他的嘴角挂着一丝血迹,显然是受了伤。然而,尽管如此,他依然挺直了脊梁,端坐在龙椅上,没有丝毫的退缩之意。
在姜尚的下方,文武百官或跪或站,形成了一片混乱的景象。有的人面色如死灰,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有的人眼中喷火,显然对徐骁充满了愤恨;而更多的人则在瑟瑟发抖,连站立都有些困难。
徐骁的目光与姜尚交汇在一起,两人对视着,一时间,殿内鸦雀无声,只有那沉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突然,姜尚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在这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凄厉,让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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