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澜把玉牌攥在手里,指尖发凉。
“这字是真是假?”谢云峥站在她身后,声音压得很低。
她没回头,“你信,它就是真的。”
“我不信命。”他往前半步,“但我信你。”
她轻轻吸了口气,转身走到墙边那幅画前。画上是一片山林,溪水从石缝里淌出来,远处有座小亭子,没人,却像是有人刚走。
“春棠。”她开口。
“在。”春棠立刻上前。
“记下这画里的路。七转八折,不是随便画的。”
春棠掏出本子,笔尖快速动起来。“东三弯,西一折,中间断流处是个岔口……”
夏蝉贴着门框往外看。“外面黑得厉害,柱子后面更黑。”
“别靠太近。”秋蘅低声说,“刚才那网上的钩子,沾了东西。”
“什么?”
“血。”秋蘅捏着一片碎布,“不是人的。”
冬珞抱着盒子,线丝还在颤。“北边有动静,一直有,只是刚才被机关声盖住了。”
沈微澜走回来,“多远?”
“两百步开外,不动,也不近。”冬珞皱眉,“像在等。”
“等什么?”
“等我们进去。”
屋里静了一瞬。
谢云峥终于开口:“既然来了,就不退。”
沈微澜看了他一眼,“伤好了?”
“没好全。”他抬手按了按胸口,“但能走。”
“那就走。”她转身推开了内门。
门后是一条长廊,两边全是书架,高得看不见顶。架子上摆满了卷轴,有的绑着红绳,有的封着金漆。地上铺的是灰白石砖,踩上去没声音。
“这地方……”春棠轻声说,“不像荒废的。”
“没人,但东西都整齐。”夏蝉伸手碰了碰一个匣子,“也没灰。”
“说明常有人来。”秋蘅嗅了嗅空气,“药香混着铁锈味,不重,但一直有。”
沈微澜把手里的玉牌贴在心口,“先找主殿。”
她往前走,脚步很稳。其他人跟上,谢云峥走在她斜后方,手一直搭在剑柄上。
走到第三排书架时,地面微微一沉。
“停!”冬珞突然出声。
所有人都定住。
“脚下。”她指着砖缝,“刻了字。”
沈微澜蹲下,吹去浮尘。
“文脉所系,唯心可入。”
她念完,抬头看前面那扇门。门不高,却厚重,门框上雕着一行小字:不通诗书者,不得入内。
“搞什么。”夏蝉冷笑,“看书还得考试?”
“不是考试。”沈微澜站起身,“是验证。”
“怎么验?”
她没答,从唇上咬出一点血,指尖蘸了,在空中划下三个字:清心诀。
字一成形,玉佩忽然发烫。
嗡——
一道光从她掌心窜出,直奔门上。
门缓缓开了。
里面比外面大得多,四面都是墙,墙上挂满画卷和古籍。正中央一张长桌,上面放着青铜灯台,灯芯居然还亮着,幽蓝的火苗一跳一跳。
“活火。”秋蘅盯着那灯,“燃了不止十年。”
“先别碰。”沈微澜走进去,玉佩贴在袖袋里,“春棠,登记所有带红签的卷轴。”
“好。”春棠拿出册子。
“夏蝉,守门。”
“明白。”夏蝉靠在门边,剑出鞘一寸。
“秋蘅,查药匣。”
秋蘅蹲到角落的柜子前,打开第一格。里面是一排玉瓶,标签已经褪色。她倒出一粒,放在鼻下一闻,脸色变了。
“九转还魂丹的老方子。”她低声说,“缺三味主药,但工艺对。”
“能用?”
“不能。”她收好瓶子,“药性散了,吃了反伤神。”
冬珞一直抱着盒子,这时突然抬头:“北侧密道,动了。”
“多远?”
“一百五十步。”她盯着线丝,“速度慢,但一直在靠近。”
沈微澜点头,“加快动作。”
她走到一面墙前,抽出一卷泛黄的册子。封面写着《灵植纪要》。她用玉佩一碰,字迹浮现出来。
“这是讲草木灵性的。”她快速翻看,“怎么养,怎么救,怎么引气入根。”
春棠抬头,“咱们庄子上那些枯树,照这个能活。”
“抄一份。”沈微澜递给她。
春棠接过去,笔尖飞快。
另一边,秋蘅翻开一本医典,眉头越皱越紧。
“怎么了?”沈微澜走过去。
“这本《百毒源流》,提到了牵机引的解法。”
“真有?”
“有。”她指给沈微澜看,“用雪心莲配寒髓露,熬三遍,去渣留汁。”
沈微澜眼神一暗。
牵机引……当年柳若蘅想用这个废她子嗣。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来时,已经平静。
“记下来。”她说,“以后有用。”
“嗯。”
谢云峥一直没说话,这时忽然道:“那边架子顶上,有个黑盒子。”
沈微澜抬头。
最上层,一个乌木匣子静静躺着,四周没有标签,也没有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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