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林夕的雨衣在狂风中被撕扯得猎猎作响。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泥泞的田埂上,手电筒的光束在雨帘中艰难地劈开一条模糊的光路。身后,羊羽紧跟着她的脚步,两人很快来到了东区桑园。
眼前的景象让林夕倒吸一口凉气——成片的桑树在雨中耷拉着枝叶,本该翠绿的叶片上布满了诡异的紫黑色斑点,部分枝条已经开始腐烂,散发出一股刺鼻的酸臭味。
这不是自然病害。林夕蹲下身,从工具包里取出取样袋和剪刀,手法娴熟地采集了病叶、土壤和根系样本。雨水顺着她的刘海滴落在眼镜片上,模糊了视线。
羊羽掏出手机,对着病株和周围环境拍了几张照片,突然在靠近围栏的一处泥地上发现了什么。他快步走过去,蹲下身仔细查看。
林夕,过来看这个。
林夕凑过去,只见泥地上有几道清晰的车辙印,还有几个奇怪的圆形凹陷。羊羽用手指丈量了一下:像是某种金属支架留下的痕迹。
有人进来过。林夕的声音紧绷起来。她沿着围栏检查,很快在铁丝网上发现了一处新鲜的剪断痕迹,断口处还闪着金属光泽。
远处传来呼喊声,白鹰爷爷披着蓑衣,在技术员的搀扶下冒雨赶来。老人一看到病株,脸色骤变,不顾劝阻直接扯下一片病叶放在鼻前嗅闻,又用指甲刮下一点病斑碾在指尖。
这不是病,是毒!白鹰爷爷的声音在雷声中格外沉重,黑骨散,专门祸害树木的阴招,我小时候见过地主用来害仇家的果园。
羊羽眉头紧锁:能确定吗?
错不了!白鹰爷爷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取出几粒黑色药丸,快把这百解丹化在水里,浇在树根周围,能救一棵是一棵!
林夕接过药丸,凑近闻了闻,立刻辨认出黄连、黄芩等解毒药材的气味。她转向技术员:立刻通知所有人到仓库集合,准备大量清水!
羊羽则掏出手机:我联系警方和农业执法大队。
仓库里灯火通明,所有人都被紧急召集起来。林夕站在临时搭建的工作台前,将白鹰爷爷的药丸研成粉末,按比例分配到一排排水桶中。工人们排着队领取药水,又匆匆赶往桑园。
羊羽挂断电话,脸色阴沉地走过来:警方说需要确凿证据才能立案,农业执法大队明天才能派人来取样。
等不到明天了!林夕咬着嘴唇,指向显微镜载玻片上的样本,你看这些菌丝形态,根本不是自然存在的病原体,更像是实验室培养的杂交品种。这绝对是人为的!
羊羽凑近显微镜,眉头越皱越紧。突然,他的手机震动起来,一条匿名彩信映入眼帘——照片上赫然是周天成与一个穿白大褂的人在绿野生态厂区内的合影,日期显示是昨天。照片角落的桌子上,摆放着几排培养皿。
果然是他!羊羽将手机递给林夕,但光有这张照片还不够。
白鹰爷爷拄着拐杖走过来:丫头,我有个法子能救树,但需要些特别材料。
林夕立刻抬头:您说!
需要新鲜马齿苋、蒲公英根,还有生石灰。老人掰着手指头数道,这些东西今晚必须备齐,天亮前就得施下去。
羊羽快速在手机上查询:马齿苋和蒲公英园区里就有,生石灰仓库应该还有存货。
我去采草药!林夕已经抓起雨衣和篮子。
我跟你一起去。羊羽拿过另一只篮子,白鹰爷爷,麻烦您指导大家继续用解毒药水处理病株。
暴雨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林夕和羊羽蹲在园区药草园里,借着微弱的手电光寻找白鹰爷爷要的草药。雨水顺着他们的脖颈灌进衣领,但两人浑然不觉。
马齿苋喜欢潮湿,应该在这边。林夕拨开一丛杂草,果然发现了一大片肥厚的马齿苋。她熟练地用剪刀采集嫩茎叶,动作又快又轻,尽量不伤及根系。
羊羽在不远处找到了蒲公英,正小心地挖掘其根部。雨水将他的西装彻底泡透,头发紧贴在额头上,但他专注的神情仿佛置身于明亮的会议室而非暴雨中的泥地。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林夕湿漉漉的脸庞。羊羽突然伸手拂去她脸颊上的一缕湿发。
简单的动作,却让两人都愣住了。雨声中,心跳声似乎格外清晰。林夕慌忙低头继续采药,掩饰泛红的脸颊:快、快点采完回去吧,白鹰爷爷等着呢。
回到仓库,白鹰爷爷已经指挥工人们支起了一口大铁锅。林夕将采集来的草药洗净切碎,与生石灰按特定比例混合,熬制成一种深绿色的粘稠液体。
这是什么原理?年轻的技术员好奇地问。
林夕一边搅拌药液一边解释:马齿苋含大量去甲肾上腺素和维生素C,能增强植物抗逆性;蒲公英根中的蒲公英醇是天然抗菌剂;生石灰则能中和土壤酸性并杀灭部分病原体。这是传统智慧与现代科学的完美结合。
药液熬好后,雨停了,团队分成几组,连夜为病株灌根处理。林夕和羊羽负责情况最严重的区域,他们跪在泥地里,一株一株地施药,不时交流着病株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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