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守碑人”三个字从陶九知颤抖的唇间吐出,苏雅的世界仿佛被投入一块巨石的死水潭。
> 十年前江屿消失前破碎的低语,时空归墟深处那冰冷无垠的残碑触感,还有他归来时满身风霜、白发苍苍的衰老……
> 所有零散的碎片被这三个字狠狠串联、捶打,铸成一把名为“真相”的利刃,直刺她的心脏。
> 她踉跄扑到江屿榻前,指尖抚过他眉宇间刀刻般的皱纹。
> “守碑人……你这十年……到底在守什么?”破碎的低语带着泣音,心口的莲心契骤然灼烫。
> 就在她指尖触碰到他冰冷皮肤的刹那,江屿腰间那沉寂的玉佩猛地爆发出刺目金光!
> 无数模糊的影像碎片如决堤洪水,裹挟着归墟深处的死寂风暴,狠狠撞向她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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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碑人……”
陶九知那带着难以置信颤抖的余音,还在暖阁弥漫着药味与疲惫气息的空气里回荡,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却带着刺骨的冰寒。苏雅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抽走了她全身的筋骨,视线瞬间被江屿眉宇间那深刻如沟壑的皱纹填满。
十年。
她守着这座栖心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旗袍上的莲影梅痕无声诉说着时光的沉淀与等待的孤寂。她以为他在时空的乱流中漂泊,在归墟的夹缝里挣扎求生。从未想过,真相竟如此沉重——他并非漂泊,而是驻守。以燃烧生命为薪柴,在那片连时间都会冻结的死寂之地,守着那座冰冷的、象征着无尽绝望的残碑!
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夹杂着足以将人撕裂的心疼。她甚至能想象出那幅画面:无边无际的虚无与黑暗,唯有那座巨大残碑矗立,如同世界的墓碑。而江屿,她的江屿,就那样孤独地伫立在碑前,白发在不知从何而来的死寂之风中飘散,挺拔的身躯被时光和归墟的侵蚀一点点压弯,刻下这满身的沧桑与沟壑。十年守望,不是等待重逢,而是永恒的刑罚!
“守碑人…” 破碎的低语从苏雅唇间溢出,带着浓重的泣音,每一个字都像在剜心,“江屿…你这十年…到底在守什么?又在…对抗什么?”
她踉跄着扑到窗边的软榻旁,身体虚软得几乎支撑不住,全靠一股意念死死钉在原地。颤抖的手,带着失而复得却又痛彻心扉的复杂情感,轻轻抚上江屿冰冷苍老的脸颊。指尖划过他眉心的褶皱,那每一道纹路都像是归墟深处刮过的罡风留下的刻痕,冰冷而坚硬。她的指尖带着滚烫的泪意,试图去熨平那十年孤寂守望刻下的风霜,却只感受到一片刺骨的冰凉。
就在她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他皮肤的那一刹那——
嗡!
一声低沉却极具穿透力的嗡鸣,毫无预兆地从江屿腰间炸响!
那枚他随身携带、此刻正安静垂落在他身侧的半枚玉佩,骤然爆发出刺目欲盲的金色光芒!这光芒并非温暖和煦,而是带着一种撕裂时空般的锋锐与灼热,瞬间将整个暖阁映照得亮如正午!玉佩上原本沉寂的、属于苏雅【苏雅·技壹·莲心契·溯光】技行中!留下的那半枚莲心契约的复杂金纹,此刻如同活了过来,疯狂地流转、燃烧!
“啊!” 苏雅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她的手指仿佛被无形的烙铁狠狠烫了一下,一股庞大到无法想象的混乱信息流,伴随着归墟深处那令人窒息的死寂与冰冷绝望,如同决堤的灭世洪水,顺着她指尖与江屿皮肤的接触点,更顺着心口那共鸣到极致的莲心契烙印,狠狠地、粗暴地撞入了她的意识海!
**【江屿·被动·守碑人印记·残忆共鸣】触发!源于守护烙印对莲心契主极度心绪波动的应激回应(爆发)!**
轰隆!
苏雅的眼前彻底被混乱的金光与无尽的黑暗吞噬!不再是旁观,而是身临其境!无数破碎、扭曲、闪烁的画面碎片,裹挟着冰冷刺骨的归墟罡风与令人灵魂冻结的绝望嘶吼,蛮横地冲击着她的感官:
——巨大到望不到顶端的残破石碑!碑体漆黑,布满纵横交错的裂痕,仿佛曾被无上伟力劈开。碑面上流淌着粘稠如沥青般的暗紫色污秽,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它矗立在绝对的虚无之中,是那片死寂宇宙唯一的存在,也是唯一的锚点。
——一个挺拔却孤绝的背影!银白色的长发在无形的死寂风暴中狂乱飞舞,身上的战袍早已破烂不堪,露出布满新旧伤痕的脊背。他一手拄着一柄布满裂纹、光芒黯淡的长剑,剑尖深深刺入脚下同样漆黑、仿佛由凝固的绝望构成的地面。另一只手,死死按在冰冷的碑体之上!【江屿·技零·时砂烬·燃魂】技行中!他周身燃烧着微弱的银蓝色火焰,那火焰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他生命气息的微弱流逝!那火焰如同风中的残烛,顽强地对抗着从石碑裂痕中源源不断涌出的、污秽的暗紫色气息。每一次火焰的升腾,都像是在燃烧他最后的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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