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湮灭溃散,劫波暂平,残垣断壁间唯余染血琴台与断指身影。
> 江屿掌心天地桥余温未散,目光锁住苏雅心口蔓延的灰白。
> 盲眼琴师血染七弦,断指处白骨森然,怀中半枚玉佩与苏雅心灯遥相共鸣。
> 老石匠青砖入手,以血为引,誓为栖心重筑不破心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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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桥的余晖彻底敛入江屿掌心,莲心居内激荡的磅礴伟力归于沉寂,只留下满目疮痍与劫后余生的死寂。门外,湮灭洪流溃散的虚无气息尚未完全消散,如同粘稠的雾霭,缭绕在栖心阁前庭破碎的瓦砾与扭曲的空间裂痕之上。
最刺眼的,是那片残破的琴台,以及倒在琴台旁的身影。
那人伏在断弦零落的焦尾琴上,一身素净的布衣已被鲜血浸透大半,尤以双手为甚。十根手指,有七根指尖血肉模糊,深可见骨,甚至有两根小指被崩断的琴弦生生切断,白骨森然裸露,鲜血仍在汩汩涌出,染红了断裂的琴弦和焦黑的琴身。他的气息微弱到了极点,如同风中残烛,每一次艰难的喘息都带着破碎的血沫。
【???·技叁叁贰·七弦溯光·烬鸣】技止!代价惨烈!
“琴师!” 柳七娘强撑着透支的身体,第一个反应过来。医者仁心压过自身虚弱,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朝着前庭爬去。【柳七娘·技叁零陆·银针渡·燃薪】技行中!效果将尽,她必须争分夺秒!
温砚倚着半截断墙,脸色惨白如金纸,【温砚·技叁贰·字匠手·破邪·斩】技止带来的巨大消耗让他连站立都困难,但他仍竭力凝聚起一丝微弱的感知,投向那琴师。“气息…好微弱…还有救吗?” 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老篾匠拖着骨折的手臂,也挣扎着想要靠近,口中喃喃:“是…是他?栖心阁里那个…总在月下弹琴的…盲眼小子?”
盲眼琴师?!
苏雅心头剧震!她猛地想起栖心阁中确有一位沉默寡言的年轻住客,自称阿阮,终日怀抱一张旧琴,双目失明,却总爱在夜深人静时于庭院角落抚琴。他的琴音…竟有如此威能?竟能与她的莲契共鸣?!
她想转头去看,脖颈处传来的冰冷僵硬感却让她动作异常迟缓。石化纹理已蔓延过锁骨,正向着肩头与后背侵蚀,灰白色的冰冷触感如同附骨之疽。
一只微凉却带着新生温度的手,轻轻覆在了她冰冷僵硬、布满石纹的手背上。
苏雅浑身一颤,缓缓侧过头。
江屿靠坐在卧榻上,脸色依旧苍白,透着深深的疲惫,那双沉淀了无尽沧桑的眸子却异常明亮,银芒稳???而深邃,清晰地倒映着她此刻的模样——素雅旗袍领口下刺眼的灰白蔓延,唯有心口那朵莲影在石纹间倔强燃烧,流转银辉。他的目光里,没有恐惧,没有厌恶,只有沉甸甸的、几乎要将人淹没的心疼与怜惜,以及一种不容置疑的守护意志。
“别动。” 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干涩,却比之前清晰了许多,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他覆在她手背上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动,一股温和而精纯的守护本源之力,如同涓涓细流,持续不断地、小心翼翼地涌入她尚未石化的经络,滋养着她因石化蔓延而越发沉重的神魂。【江屿·技肆·时砂溯洄·初醒】技行中!力量维系。
这无声的守护与抚慰,让苏雅眼眶再次发热。她反手(尽管动作僵硬),用还能勉强活动的指尖,轻轻勾住了他的一根手指。冰冷的石质触感与温热的生命气息交缠,无言诉说着十年离分后的重聚与此刻共渡的劫难。
“我去看看!” 柳七娘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传来。她已爬到琴师阿阮身边,顾不上自己透支的身体和崩裂的眼角,染血的双手快如闪电!
【柳七娘·技叁零柒·金针度·锁脉】技行中!数枚细若牛毛、尾端带着凝练金芒的金针瞬间刺入阿阮心口、颈侧数处要穴!金光流转,强行锁住他即将溃散的心脉元气,稳住最后一丝游离的生机!
【柳七娘·技叁零捌·青木引·续断·指】技行中!她左手捻起那枚通体青碧的长针,针尖萦绕着浓郁到化不开的草木生机,对准阿阮断指处狰狞的创口,小心翼翼却又精准无比地刺下!青碧光芒包裹住断骨与撕裂的血管、神经,强行刺激着残存组织的活性,发出极其细微的“滋…滋…”声,试图为后续可能的接续保留一线渺茫的希望!但这显然超出了她此刻能力的极限,额角汗如雨下,身体摇摇欲坠。
“药…之前给你的药…快服下!” 柳七娘对着意识模糊的阿阮低喝,同时看向温砚和老篾匠,“温先生!老篾!止血散!干净的布!快!”
温砚咬牙,强提一口气,指尖艰难地凝聚起最后一点淡金色的微光,并非篆文,而是纯粹的、带着固本培元气息的能量。【温砚·技拾玖·字匠手·固本】技行中!微弱的金光飘向阿阮,融入柳七娘的金针锁脉之中,略略增强其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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