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在洛阳城外的旷野相遇。金军铁浮屠排着整齐的方阵,人马皆披重甲,阳光照射下,如同一堵移动的钢铁城墙,冲锋时马蹄声沉闷如雷,尘土飞扬。宋军将士见状,虽有几分忌惮,却无一人退缩。
王棣立于阵前,手持虎头湛金枪,高声传令:“神臂弓手就位,长柄刀手分列两侧,听我号令!”
待铁浮屠逼近至百步之外,王棣一声令下:“放箭!”
数千张强弩同时发射,箭矢如暴雨般倾泻而出,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直扑金军战马的腿部。铁浮屠的重甲虽能抵挡刀枪,却护不住马腿,顿时有数十匹战马中箭倒地,三马相连的阵型瞬间被打乱,前排的铁浮屠纷纷摔倒,后面的骑兵收势不及,相互碰撞,乱作一团。
“长刀手上!”王棣又是一声令下,数千名手持长柄陌刀的宋军将士呐喊着冲出,专砍马腿,刀光闪过之处,血肉飞溅。王策身先士卒,他对铁浮屠的阵型了如指掌,率领一队精锐绕至金军侧翼,专攻阵型薄弱之处,手中长刀挥舞,如秋风扫落叶般斩杀敌军。
粘罕在后方望见铁浮屠受挫,心中大惊,连忙下令主力出击。岂料王棣早已料到他有此一招,杨再兴率领的后军从两侧包抄而来,宋军首尾呼应,形成合围之势。金军虽勇,却在宋军的严密部署下处处受制,契丹降兵见势不妙,纷纷倒戈,汉人伪军更是一触即溃。
这场激战从清晨持续至黄昏,洛阳城外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护城河河水,呜咽的水流声仿佛是亡魂的哀鸣。金军大败,伤亡过半,粘罕只得率领残部狼狈退回洛阳。
首战告捷,宋军士气大振。王棣并未急于攻城,而是采纳王策的建议,连夜派遣一支奇兵,绕道洛阳仓,纵火焚烧金军粮草。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夜空,洛阳城中的金军见状,人心惶惶,粮草断绝的消息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
粘罕得知粮草被烧,暴跳如雷,当即下令全力出城,欲与宋军决一死战。
王棣沉着应对,利用滑州一带多水网沼泽的地形,将金军诱至泥泞之地。铁浮屠在泥泞中行动迟缓,重甲深陷泥潭,如同困兽,宋军则趁机猛攻,神臂弓手轮番射击,长柄刀手近身搏杀,金军再次惨败,粘罕本人也被流矢擦伤臂膀,险些被宋军生擒。
接连两场大败,金军元气大伤,将士们士气低落,怨声载道。粘罕站在洛阳城头,望着城外宋军的营寨连绵数十里,炊烟袅袅,心中第一次生出了畏惧。他想起王策的叛逃,想起宋军对金军战术的了如指掌,想起粮草断绝、援军不至的困境,往日的骄横早已荡然无存。
第三日清晨,王棣率领宋军发起总攻。炮火轰鸣,箭矢如雨,宋军将士奋勇登城,王策一马当先,手中长刀劈开城门的铁锁,大喊道:“契丹男儿,随我杀贼!”城中的契丹降兵闻声响应,纷纷倒戈,与宋军一同夹击金军。
粘罕见大势已去,心知再守下去必遭覆灭,只得在亲兵的护卫下,率领残部从北门突围。他回头望了一眼火光冲天的洛阳城,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懑,却无可奈何。宋军将士在后紧追不舍,斩杀金军无数,直至黄河岸边,方才收兵。
完颜粘罕率领残部渡过黄河,一路向北狂奔,丢弃了无数军械粮草,往日不可一世的金军,此刻如同丧家之犬,狼狈不堪。黄河以南,宋军收复失地的捷报,如春风般传遍中原大地。
王棣立于洛阳城头,望着金军撤退的方向,手中的虎头湛金枪微微颤抖。晨光洒在他身上,银甲上的血渍与尘土相映,却更显其挺拔的身姿。他身旁的王策,望着南方的天空,眼中泪光闪烁,心中默念:“列祖列宗,契丹的仇,大宋的恨,今日终得雪耻之始!”
城楼下,宋军将士欢呼雀跃,旗帜招展,“宋”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宣告着这场胜利的荣光。远处的黄河波涛滚滚,见证着这乱世之中的一场惊天逆转,也预示着更多血战的到来。但此刻,所有的艰辛与牺牲,都在胜利的喜悦中化为了前进的力量。
洛阳城头的晨光带着几分料峭,却挡不住城中翻涌的喜气。宋军将士们脸上还带着征尘与血痕,甲胄上的刀劈箭凿痕迹宛然,却个个昂首挺胸,欢呼声此起彼伏,震得城砖都似在微微颤抖。王棣手持虎头湛金枪,枪尖上的血珠顺着冷硬的枪身缓缓滑落,滴在城垛的青苔上,晕开点点暗红。他望着黄河对岸金军仓皇逃窜的方向,银甲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眉峰间却并无多少骄矜,只凝着一丝沉郁的思虑。
身旁的王策按着腰间辽式短匕,眼眶泛红,左额的伤疤在光影中明暗不定。他望着南方天际,喉结滚动,低声道:“将军,此番大捷,不仅复了洛阳,更破了粘罕的铁浮屠,挫了金军锐气,中原父老怕是已在盼着王师北进了。”
王棣缓缓颔首,目光转向城中。宗泽拄着那柄刻有“还我河山”的枣木拐杖,正缓步走过街巷,白发在风中飘动,每一步都踏得沉稳有力。沿途将士纷纷肃立致敬,老将军抬手示意,眼神扫过那些年轻的面庞,满是欣慰与期许。张铁牛提着染血的长刀,正指挥士卒清理战场,清点军械粮草,嗓门洪亮如钟,句句清晰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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