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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十七年秋,一场注定将载入史册的大战,在江淮之间的合肥城下轰然爆发。孙权尽起江东精锐,号称十万大军,携着荆南新败的屈辱与重振声威的渴望,将这座并不算宏伟的城池围得水泄不通。战鼓声震天动地,攻城器械如同钢铁森林,箭矢如蝗,日夜不停地向着城头倾泻。
然而,守城的张辽、李典、乐进,皆是曹操麾下久经沙场的猛将,城池虽被围,但守军士气高昂,准备充分。攻防战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江东军虽人多势众,但在守军顽强的抵抗和精准的反击下,伤亡惨重,进展缓慢。
泉陵州牧府内,关于合肥战况的军报,通过交州暗卫不惜代价建立的紧急通道,几乎以每日一报的速度送达陈暮的桉头。
“孙权强攻东门,被张辽亲自率死士逆袭击退,折损千人……”
“江东掘地道欲破城,被李典识破,以烟火灌之,毙敌数百……”
“乐进出城劫营,焚毁江东粮车数十辆……”
每一条战报,都带着北方的硝烟与血腥气,在书房内众人的心中激起波澜。
“张辽真猛将也!”魏延看着战报,眼中既有钦佩,更有熊熊战意,“以寡敌众,竟能如此主动出击,挫敌锐气!若他日在战场相遇,定要与他分个高下!”
赵云则更关注战略层面:“孙权求胜心切,急躁冒进,已犯兵家大忌。张辽等稳守反击,深得守城之要。如此下去,孙权恐难竟全功。”
庞统阴柔的声音响起:“关键在于曹操的援军何时抵达,以及……曹操的真正意图。他若只想守住合肥,挫败孙权,则援军规模不会太大;若他意在重创甚至歼灭江东主力,则必有后手。”
徐元伤势稍愈,已能参与核心议事。他靠在软垫上,脸色依旧苍白,但分析起局势来条理清晰:“以曹操之性格,既已预作准备,绝不会满足于击退。他必欲借此战,一举打掉孙权数年积蓄的军力,使其再无北进之力。如此,他方能放心西图凉州,或……南顾我等。”
陈暮默默点头,徐元的判断与他不谋而合。他走到巨大的舆图前,手指点在合肥的位置,又缓缓移向许都、凉州,最后落在代表交州和荆南的区域。
“通知暗卫,不惜一切代价,查明曹操援军的规模、主将,以及……其可能的后续动向。”陈暮沉声下令,“同时,让我们的人,做好准备。”
就在北方战鼓震天之际,武陵群山之中的外交努力,也终于迎来了第一声回响。
沙摩柯的使者,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来到了泉陵。来的并非沙摩柯本人,而是他麾下一位以智谋着称的长老,名为兀突骨。此人虽亦是蛮族打扮,但言谈举止间少了几分蛮悍,多了几分沉静。
陈暮在州牧府正堂接见了他,庞统、徐元作陪。仪式并不盛大,却足够郑重。
兀突骨献上了沙摩柯的回礼——几张完整的虎皮、几株罕见的山参,以及一把造型古朴、淬有剧毒的短刃,象征着武陵蛮部的勇武与险峻。
“陈镇南的善意,我家大王已经收到。”兀突骨声音平缓,带着蛮族特有的腔调,“大王言,武陵是武陵人的武陵,汉人的官府,历来只知索取,不知给予。镇南将军欲和平共处,互通有无,空口无凭。”
庞统接口道:“长老此言差矣。我主《交州敕令》便是凭证。交州境内,无论汉俚,皆依此令,安居乐业。沙摩柯大王若愿和睦,我主可承诺,官方商队按市价交易盐铁布帛,绝不强征一粒米、一缕麻。且愿与大王约定,互不侵犯,共保武陵安宁。”
徐元也温和补充:“更何况,如今江东孙氏,乃你我共同之敌。其苛待蛮部,屡屡征剿,想必沙摩柯大王亦深有体会。与我交州结好,至少可免东顾之忧,专心应对山中事务,岂不美哉?”
兀突骨沉默片刻,显然来之前沙摩柯已授意他可做一定主见。他抬头看向陈暮:“镇南将军,若我部与贵方互市,可能获得……弩?” 此言一出,堂内微微一静。弩乃军国利器,管制极严。
陈暮面色不变,澹澹道:“强弓劲弩,乃朝廷规制,非可轻予。然,为表诚意,我可特许,交易之物中,可包含打造优质刀剑、枪头所需之精铁,以及制作皮甲之材料。此外,若武陵山中发现值得开采之矿藏,我交州可派工匠协助开采,所得按约定比例分配。此,可比区区数架弩机,有利得多。”
兀突骨眼中精光一闪,显然陈暮的条件超出了他的预期。精铁和采矿技术,正是蛮部最缺乏也最渴望的。他沉吟良久,终于道:“镇南将军的条件,我会如实回禀大王。相信不久之后,大王会给出明确的答复。”
虽然没有立刻达成盟约,但这次接触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进展。送走兀突骨后,庞统对陈暮道:“沙摩柯心动了。只要后续交易顺利,再设法助其解决一两个对头,将其绑上我方战车,并非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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