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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晨雾如同轻纱,笼罩着赤崖渡周遭的险峻山峦。联军大营驻扎在距离渡口约五里外的一处隐蔽谷地,此刻已是人声鼎沸,战前的肃杀之气驱散了清晨的寒意。
中军大帐内,邓艾立于沙盘前,手指精准地点在标记为“赤崖渡”的木质模型上。魏延、勃扎,以及几名汉蛮军中级将领肃立两旁,目光聚焦。
“赤……赤崖渡,依山傍水,营寨坚固,守将乃……乃陆逊部曲将韩综,据查,约千人。”邓艾的声音平稳,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静,“此战,乃我联军首役,意义重大。胜,则……则东进门户洞开,军心大振;若有闪失,则……则锐气受挫,后续难为。”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魏延和勃扎:“故……故此战之要,不在歼敌多寡,而在破其胆气,验我联军配合,务必……必一击功成!”
魏延抱拳,声若洪钟:“邓将军放心,延已令麾下儿郎检查完毕,云梯、冲车、弩炮皆已就位,只待将军号令,定叫那韩综见识我汉军锋芒!”
勃扎则用力捶了捶胸膛,脸上涂着的靛青油彩在帐内火光下显得有些狰狞:“山林是我们猎场!我的勇士们已经摸清了侧翼的小路,保管像猎杀山猪一样,从后面掏了他们的心肝!”
邓艾点了点头,对两人的战意表示满意,但依旧强调战术细节:“魏将军,你率三千步卒,携……携全部攻城器械,于辰时三刻,自正面发起强攻。声势务……务求浩大,吸引守军主力于寨墙。”
“得令!”
“勃扎将军,你率……率两千本部勇士,由向导引路,自西侧密林潜行。待……待魏将军与敌接战,守军注意力被吸引,你部便……便突袭其侧后营垒,放火制造混乱,内外夹击!”
“明白!”勃扎瓮声应道,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我自率……率中军四千,随后接应。一旦寨破,即刻……刻抢占渡口,肃清残敌,巩固防线。”邓艾最后环视众人,“诸君,首战胜负,系于我等。望……望同心协力,扬我军威!”
“同心协力!扬我军威!”众将齐声应诺,声音震得帐布微微作响。
命令下达,联军各部迅速行动起来。魏延部军营,汉军士卒最后一次检查铠甲、兵刃,推动沉重的攻城器械,金属摩擦声和军官的号令声交织一片,队列严整,杀气腾腾。而勃扎麾下的蛮族勇士们,则显得更为躁动,他们检查着涂了毒药的箭簇,磨砺着环首刀和短矛,口中发出低沉的呼喝,如同即将出柙的猛兽。尽管语言不通,但汉蛮兵士之间,偶尔也会通过手势和生硬的模仿,进行着简单的交流,一种基于共同敌人的原始默契,在战前紧张的气氛中悄然滋生。
邓艾走出大帐,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远方,赤崖渡的轮廓在逐渐消散的晨雾中若隐若现。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场争夺渡口的战斗,更是对他统兵能力,以及对这支新合联军凝聚力的第一次严峻考验。
辰时三刻,太阳完全驱散了雾气,将赤崖渡照得清晰分明。依山而建的营寨木墙高耸,濒临河水的渡口停靠着少许船只,寨墙上,江东守军的旗帜清晰可见,巡逻的兵卒身影穿梭。
“冬!冬!冬!”
低沉而震撼的战鼓声陡然从联军正面阵地响起,打破了山间的宁静。
“进攻!”魏延一声令下,手中长刀前指。
“杀!”
三千汉军精锐如同决堤洪流,在盾牌手的掩护下,向着赤崖渡营寨发起了凶悍的冲击。弓箭手在后排仰射,箭矢带着凄厉的啸音,如同飞蝗般扑向寨墙,压制守军。巨大的弩炮发出沉闷的咆哮,将石弹狠狠砸向木墙和寨门,发出“轰隆”的巨响,木屑纷飞。
寨墙上,守将韩综面色凝重,挥剑指挥:“弓箭手,还击!稳住!滚木礌石准备!不要慌,他们攻不上来!”
江东守军亦是久经战阵,初时的慌乱后,迅速组织起有效的防御。箭矢从寨墙垛口间倾泻而下,不时有冲锋的汉军士卒中箭倒地。沉重的滚木和礌石沿着寨墙斜面轰然砸落,给试图靠近的汉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正面战场瞬间陷入了残酷的消耗战。汉军悍勇,前仆后继,云梯一次次架起,又一次次被守军推倒或点燃。魏延亲临前线,怒吼着督战,攻势一浪高过一浪,牢牢吸住了守军的主力。
与此同时,西侧密林之中,勃扎率领的两千蛮族勇士,正如灵猿般在几乎无法通行的荆棘和崖壁间穿梭。他们利用钩索、藤蔓,悄无声息地向着守军侧后方接近。林中鸟雀惊飞,但都被正面震天的喊杀声所掩盖。
邓艾立于中军稍靠前的位置,眯着眼观察着战场。他看到魏延部攻势虽猛,但寨墙坚固,守军抵抗顽强,短时间内难以突破。他计算着时间,侧耳倾听着西面的动静。
突然,赤崖渡营寨的侧后方,勐地腾起数股浓烟,紧接着,一阵不同于汉军战鼓的、狂野而充满戾气的呐喊声骤然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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