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山风呼啸,却吹不散萧绝和苏清染心头的凝重。国师顾长风,这个名字,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们心口。
“他藏得太深。”萧绝的声音低沉,带着一股压抑的怒气。他与顾长风相识多年,顾长风曾是他的授业恩师之一,教导他兵法谋略,在他心目中,一直是个清正高远之人。如今得知这层身份,巨大的反差让他难以消化。
苏清染轻拍萧绝的手背,柔声说:“现在知道了,总比一直被蒙在鼓里好。既然他想玩,那我们就陪他玩到底。我倒要看看,他所谓的‘改变天下格局’,能玩出什么花样。”她的声音虽轻,却透出一股不容小觑的强硬。
萧绝转头,看向她,月光勾勒出她精致的侧颜。她眉宇间,再没有半分往日的痴傻怯懦,取而代之的是一份从容与自信。他心中一暖,紧紧握住她的手。
“我们先回京。这里的事情,我们慢慢查。顾长风既然是国师,我们不能打草惊蛇。”萧绝说。
苏清染点头。她知道,这是一场漫长而危险的博弈。
两人不再停留,萧绝揽着苏清染,影一和影二押着黑衣人,迅速离开了这片危机四伏的山谷。
回到王府,已是下半夜。萧绝吩咐影一和影二将那名黑衣人秘密关押,严加审讯。他则拉着苏清染径直回了寝殿。
“你先休息。”萧绝轻声说,为她褪去外衣。
苏清染却摇了摇头:“我不累。顾长风的事情,我们必须好好商议。”
萧绝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他知道她心思缜密,此刻定然也难以入睡。他点点头,两人坐在桌边,烛火摇曳,映照出他们紧锁的眉头。
“顾长风作为国师,在朝中根基深厚,深得父皇信任。他又是你的恩师,这层关系,让事情变得更为复杂。”苏清染分析。
萧绝沉吟:“他若真是暗影阁阁主,那他所图绝非小事。‘天命之石’、‘禁忌之地’、‘远古力量’……这些都指向一个更大的阴谋。他追寻我的血脉,看来我皇室的秘密,远不止我了解的那些。”
苏清染心中一动,玉佩此刻仍温热地贴在她肌肤上,似乎在回应萧绝的话。她想到玉佩融入萧绝额头时留下的金色印记,以及玉佩与萧绝血脉的感应。这玉佩,或许真是他血脉力量的一部分,或者是某种媒介。
“那名黑衣人说,他追求极致的力量,甚至想长生不死。这种人,最是疯狂。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苏清染提醒。
“嗯。”萧绝应声,“眼下,最重要的是稳住局面。不能让顾长风察觉我们已经知晓他的身份。同时,也要提防父皇的猜忌。”
苏清染抬眼:“皇帝的猜忌?”
萧绝叹了口气:“我手中兵权过重,又屡立战功,声望日隆。父皇表面上对我信任有加,实际上,早已心生芥蒂。他近来开始扶持其他皇子,有意削弱我的权势。这次边境蛮族异动,他派我出征,其中不无试探之意。”
苏清染心头一紧,原来如此。她早该想到,帝王心术,最是难测。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苏清染问。
“暂时按兵不动。你继续以济世堂为掩护,收集情报。我这边也会暗中调查顾长风的底细。至于父皇,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尽量不给他发难的机会。”萧绝缓缓说。
接下来的日子,王府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苏清染每日照常前往济世堂坐诊,她的医名经过上次瘟疫事件,已在京城广为流传,求医者络绎不绝,甚至一些皇亲国戚也慕名而来。她借此机会,在京城编织了一张庞大的情报网,细致入微地收集着关于顾长风和皇室的各种消息。
她发现,顾长风的确在朝中势力惊人,几乎渗透到各个部门,他的门生故旧遍布朝野。同时,她也注意到,皇帝对萧绝的态度,的确变得微妙。表面上仍是恩宠有加,但暗中却有许多小动作。比如,一些原本由萧绝负责的要务,被分派给了其他皇子;又比如,皇帝几次在朝会上,明褒暗贬地敲打萧绝,暗示他功高盖主。
萧绝则一边处理政务,一边暗中部署,他召集了自己最信任的几名亲卫,让他们秘密调查顾长风的过往,以及他与暗影阁的关联。他发现,顾长风的确在多年前,曾秘密接触过一些江湖术士和隐世宗门,这与暗影阁的背景颇为吻合。
这种表面上的平静,让苏清染感到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
终于,皇帝出手了。
这天,早朝过后,皇帝召集众臣议事。气氛异常凝重。
“诸位爱卿,景国北境三州,连年干旱,颗粒无收,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朕心甚忧。如今灾情愈发严重,流民四起,已有匪患滋生。朕欲派一能臣前往赈灾,安抚民心,平定匪乱。不知哪位爱卿愿往?”皇帝的声音带着几分倦怠,却又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深意。
众臣面面相觑,无人敢应。北境三州,贫瘠荒凉,灾情严重,匪患猖獗,这分明是个烫手山芋。去了,治不好灾情,平不了匪乱,便是失职,甚至可能丢掉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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