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向北,离开了京城的繁华与喧嚣。沿途景色渐变,从沃野千里到黄沙漫漫。风也变得凛冽起来,吹得车帘猎猎作响,仿佛预示着前方的严峻。苏清染掀开车帘,看着窗外枯黄的土地和偶尔可见的流民,他们的面容憔悴,衣衫褴褛,眼神里满是麻木与绝望。
“北境三州,比我想象的更糟。”苏清染轻声说。
萧绝坐在她身侧,揽着她,将一件厚实的披风为她裹紧。他沉声回应:“这里本就贫瘠,加上连年干旱,百姓的日子苦不堪言。顾长风将我推到此处,正是看准了这份棘手。”
苏清染收回目光,看向他:“他想让你焦头烂额,甚至无法完成任务,以此打击你的声望。但我们也要借这个机会,查清楚他究竟想做什么。”
萧绝点头,他的手掌在她披风上轻拍。他知道,这一趟,不仅仅是赈灾那么简单。
数日后,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北境三州中最靠近京城的安州。还未入城,便能感受到一股压抑的气氛。城门外,难民营星罗棋布,炊烟稀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杂着饥饿、疾病与绝望的味道。城墙上,守卫们面色疲惫,眼神警惕。
萧绝的马车一停,当地官员便迎了上来。为首的是安州知府,一个身材臃肿,面色红润的中年男人,与灾区百姓的形象形成鲜明对比。他见到萧绝,立即堆起笑容,躬身行礼。
“下官安州知府张德,恭迎王爷、王妃驾临!王爷一路辛苦,下官已备好府邸,供王爷歇息。”张德的声音带着谄媚,但苏清染却从他眼中看出了几分遮掩。
萧绝下了马车,目光扫过难民营,又落在张德身上,声音没有温度:“张知府,本王奉旨赈灾,不是来享福的。先带本王去看看灾情。”
张德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王爷心系百姓,下官佩服。只是王爷舟车劳顿,不如先歇息一日,明日再行视察?”
“不必。”萧绝语气不容置喙,“现在就去。”
苏清染也下了马车,她看到张德在看到她时,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她没有理会,只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空气中除了饥饿的味道,还有一股淡淡的腐烂气味,这让她心头一跳。
“王妃,您……”张德似乎想说什么,但被萧绝一个眼神制止。
“王妃随本王一同视察。”萧绝言简意赅。
张德不敢再多言,只能领着萧绝和苏清染前往灾情最严重的地区。
一路上,触目惊心。农田龟裂,寸草不生。村庄里,十室九空,偶尔能看到几个面黄肌瘦的百姓,目光呆滞。难民营中,更是惨不忍睹。许多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咳嗽声此起彼伏。
苏清染走入难民营,她看到一个孩子面色青紫,呼吸急促,旁边他的母亲抱着他,泪流不止。她上前查看,手指搭上孩子的脉搏。
“这是瘟疫。”苏清染抬起头,声音虽轻,却让在场的所有人心头一震。
张德脸色大变,他慌忙摆手:“王妃,这……这只是普通的风寒,不是瘟疫!下官已经派人熬了姜汤,很快就会好转的。”
萧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不是傻子,自然看出了张德的隐瞒。
“王妃懂医术。”萧绝语气冰冷,“她说瘟疫,那就是瘟疫。张知府,你可知隐瞒瘟疫的后果?”
张德吓得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王爷恕罪,王爷明鉴!下官……下官也是怕引起恐慌啊!”
苏清染没有理会张德的辩解,她从随身携带的药箱中取出银针,迅速为孩子施针,并喂下了一颗药丸。孩子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面色也稍稍有了血色。
“这瘟疫已经蔓延开来,如果不及时控制,后果不堪设想。”苏清染对萧绝说,“我需要足够的药材,以及一个干净的场所,用来诊治和隔离病人。”
萧绝看了一眼张德,后者吓得瑟瑟发抖。他沉声命令:“张知府,立即调集所有药材,腾出城中最大的空置院落,按照王妃的要求布置隔离区。若有半点差池,本王拿你问罪!”
“是是是!下官这就去办!”张德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萧绝转头看向苏清染,声音放柔:“你小心些。这里的瘟疫,恐怕比你想象的更复杂。”
苏清染点点头,她知道。这瘟疫,或许不仅仅是天灾,更是人祸。
接下来的几天,苏清染几乎是连轴转。她发现,这里的瘟疫并非单一病症,而是多种疾病混杂,且有中毒的迹象。这让她怀疑,有人在暗中投毒,加剧灾情。她利用灵溪空间内的灵泉水净化毒素,加速药材生长,然后炼制出解毒丹和抗疫药方。
在她的努力下,疫情得到了初步控制。但更深层次的问题也浮现出来。她发现,当地的赈灾粮款和物资,大部分都被官员层层盘剥,真正发到百姓手中的少之又少。甚至有些官员,将百姓的病症谎报为瘟疫,以便将他们集中隔离,然后趁机贩卖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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