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轿辇缓缓驶入宫门,苏清染坐在其中,感受着轿外宫墙的森严气息。宫道两侧,宫人侍卫来去匆匆,步履间带着几分压抑。京城疫病的消息,显然也给这座深宫带来了阴霾。
她留意到,一些宫女面色苍白,眼底浮现疲惫,甚至隐约可见一丝恐惧。失踪宫女的传闻,恐怕并非空穴来风。这座金碧辉煌的囚笼,正被无形的邪气一点点侵蚀。
轿辇停在皇帝寝宫外,早有内侍在门口候着。
“王妃,陛下已恭候多时。”内侍躬身引路,声音里透着焦急。
苏清染下了轿,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寝宫外,守卫森严,但她敏锐的感知力捕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若有似无的腥甜,那是某种能量消散后的残余,与济世堂病人体内的邪气同源。
进入寝宫,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与那股腥甜混杂在一起,令人心头生出不适。皇帝躺在龙榻上,脸色蜡黄,眼底青黑一片,呼吸急促。几个太医围在床边,愁眉不展。
“王妃来了!”见苏清染入内,太医们纷纷行礼,语气中带着几分期盼。他们已是黔驴技穷,全京城都在传苏清染的“神医”之名,希望她能带来奇迹。
苏清染走到床榻边,皇帝勉强睁开眼睛,眼神浑浊。
“爱妃……你来了……”他的声音虚弱,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苏清染探出手指,搭上皇帝的脉搏。脉象微弱,气血亏空,但最让她留意的,是脉象深处那股极其隐晦的邪气。这股邪气比济世堂的病人更加精纯,也更具侵蚀性,它并非直接攻击皇帝的性命,而是在缓慢地蚕食他的精气神,让他夜不安寝,日渐衰弱。
这正是蚀魂者常用的手段——温水煮青蛙,一点点瓦解目标的心智与身体。
“陛下这是心神受损,精气耗竭所致。”苏清染收回手,语气平静,“并非寻常病症,寻常药石难以奏效。”
太医们面面相觑,他们也诊出皇帝心神不宁,但从未察觉到这股“邪气”。
“那……可有解法?”一位老太医小心翼翼地问。
苏清染沉思片刻,她当然有办法立刻缓解皇帝的症状,但她此行入宫,目的不只于此。她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足够有说服力的理由,让她能堂而皇之地进入天机阁。
“陛下这病,需要以特殊之法,辅以天地灵物,方能根治。”苏清染徐徐开口,“寻常的药材药性不足,无法彻底清除陛下体内的损耗。”
皇帝闻言,挣扎着抬了抬手:“只要能治好朕……任何灵物,朕都允你。”
苏清染看向萧绝,他恰好也走进寝宫,站在一旁,目光沉静,似乎在等待她的下文。两人的视线短暂交汇,苏清染从他的眼中读出了鼓励。
“陛下宫中,有一处藏宝之地,名为‘天机阁’。那里收藏着历代皇室收集的奇珍异宝,或许能有我所需的灵物。”苏清染不紧不慢地陈述。
太医们听到“天机阁”三个字,脸色都变了。那可是皇室禁地,寻常人连靠近都不能,更别说进入。
皇帝也迟疑了,天机阁的秘密,远比他所知的要多。然而,病痛的折磨让他别无选择。
萧绝适时上前一步,对皇帝抱拳:“陛下,王妃医术超凡,若能让她入天机阁寻得所需,对陛下龙体恢复大有裨益。臣愿为王妃担保,并亲自随行,确保万无一失。”
萧绝的担保,分量十足。皇帝深吸一口气,他信任萧绝,也急于摆脱病痛。
“好……好!朕允了!”皇帝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萧绝,你陪王妃去一趟天机阁,务必寻得灵物,助朕康复。”
“遵旨。”萧绝应声,目光落在苏清染身上,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赞许。
苏清染微微颔首,她知道,第一步已经成功。
离开皇帝寝宫,苏清染和萧绝径直前往天机阁。一路上,宫中的气氛显得更加压抑。巡逻的侍卫比平日多了一倍,他们的脸上都带着警惕,仿佛随时都会有危险降临。
“天机阁内禁制重重,除了皇室血脉,旁人难以靠近。”萧绝低声提醒苏清染,“你进入后,我会为你开启部分禁制,但有些地方,只能依靠你自己。”
“我明白。”苏清染回应,她对自己的空间能力和古武身法有足够的自信。
天机阁位于皇宫最深处,被高耸的宫墙和层层阵法守护。阁楼古朴而宏伟,散发着一股岁月的沉淀感。阁楼周围,草木茂盛,却带着一丝不自然的枯黄,仿佛被某种力量抽走了生机。
萧绝走到阁楼前,从怀中取出一枚金色的令牌,令牌上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他将令牌按在阁楼大门上,一阵微弱的光芒闪过,古老的石门发出沉闷的声响,缓缓开启一道缝隙。
一股混杂着古旧气息和微弱能量波动的风,从门缝中吹拂而出。苏清染屏息感受,这股能量波动与蚀魂者的邪气截然不同,它更偏向于一种古老而神秘的力量,带着一丝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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