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双藤牵远路,星信递山海
传习舍的晨雾里,“北辰”藤新抽的叶尖沾着星砂,叶背的椰林影在晨光里轻轻晃。叶璃用指尖顺着影里的椰叶脉络划,指尖立刻沾了点湿润的气——那是南洋的海风混着椰汁的甜,顺着藤脉从千里外淌来的。她把叶片凑到鼻尖,闻到的不只是薄荷与星叶草的清,还有层淡淡的咸,像春溪的水突然融进了海水的味。
“藤在回信呢。”阿荔举着陶碗跑过来,碗里盛着新酿的薄荷露,露面上浮着层银亮的星砂,“你看这露,昨夜还带着梅香,今早竟有了点咸,定是南洋的浪跟着藤过来了。”她往藤根边倒了些露,液珠渗进土里的瞬间,藤叶突然往南舒展了半寸,叶背的椰林影里,多出个小小的人影——是船主正往新苗上浇水,衣角沾着胡椒藤的红。
老药农背着药篓从院外进来,篓里的防风草沾着星砂泥,泥粒落在“北辰”藤旁,立刻顺着根须往土里钻,在地面画出道银线。“这草认亲呢。”他蹲下身扒开土,银线在地下织出张网,把传习舍的药圃、春溪、梅树根都连在了一起,网心的星纹正与南洋新苗的根脉遥遥相对,“你看这网,比星算馆先生的星图还准,把两处的土气都缠在一块儿了。”
染坊的伙计踩着晨露送来新织的星纹绳,绳头系着片共尘花瓣,瓣上的靛蓝纹路上,南洋坡地的轮廓正慢慢显形。“掌柜的说,这绳能让双藤说话。”伙计把绳的一端系在“北辰”藤的主茎上,绳头的花瓣立刻往藤叶里钻,在叶面上拓出个小小的“安”字,“你看,南洋的新苗说它安好呢。”
绳的另一端顺着风势往南飘,星纹在晨光里拉出道银亮的线,线上沾着的星砂粒闪闪发亮,每粒都裹着个小影:阿荔往藤根倒薄荷露,老药农埋着防风草,叶璃对着椰林影笑,还有梅树梢的红绳在轻轻晃。伙计望着线的尽头笑:“这哪是绳,是把传习舍的晨景,都串成了给南洋的信。”
此时的南洋坡地,船主正往新苗上撒胡椒碎。新苗的藤叶突然往西北方向弯,叶尖缠着根银亮的线——是染坊送来的星纹绳,绳头的共尘花瓣在叶面上展开,瓣里浮出传习舍的影:“北辰”藤顺着春溪往南爬,阿荔举着陶碗追,老药农的药篓在晨光里晃,所有影都带着暖融融的气,把南洋的湿热滤成了带着梅香的凉。
“他们在看咱们呢。”船主对着花瓣影笑,往新苗旁埋了块星纹布碎片,布上的胡椒藤影立刻往绳上缠,顺着银线往传习舍爬,藤叶上的星砂在绳上拼出“丰”字,“告诉他们,胡椒快丰收了,等收了新籽,就让星纹绳捎回去。”
新苗的根须突然往土里钻得更深,在地面拱出颗带着星砂的土粒——那是南洋的红土混着传习舍的黑泥,两种颜色在土粒里缠成螺旋,像把两处的地脉拧成了股。船主拾起土粒往绳上按,土痕顺着银线往西北漫,在绳头的花瓣上拓出片小小的梯田影,影里有西域少年的骆驼正往坡地赶,驼铃的响顺着绳纹往传习舍飘。
邮差返程路过西域草原时,铜铃桶里的星砂突然剧烈颤动。少年解开桶盖,星砂顺着桶壁流出,在地上画出道银线,线头上缠着根星纹绳——正是染坊那根,此刻正从南洋往传习舍牵,线中间的位置,浮着片共尘花瓣,瓣上的“丰”字旁,多了个骆驼的影。
“是船主在叫咱们呢。”少年往铜铃桶里添了把驼毛,毛丝缠着星砂往绳上爬,在花瓣影里拓出片草原的景:羊群正顺着星轨往南赶,蹄印里的星砂与南洋的红土混在一起,在花瓣上拼出“行”字,“这是让咱们带着新收的驼绒,去南洋凑个热闹。”
骆驼似乎听懂了,打了个响鼻,鼻息里的星砂落在绳上,把草原的干燥气往南送。邮差看着绳上流动的影笑:“这绳成了条活路,传习舍的晨、南洋的午、草原的晚,都在上面挨着过。”他往绳上系了片盐池的冰花,花里冻着银鱼的影,“让他们也看看,盐池的鱼还记着大伙儿呢。”
绳上的星砂顺着日头流转,到正午时,已把草原的“行”字送到了南洋。船主看着花瓣上多出的骆驼影,突然往新苗旁的石桌上摆了个陶盘,盘里放着胡椒籽、椰壳片、南洋的海沙,还有片星纹绳上掉下来的靛蓝布屑。“这是给传习舍的回礼单。”他对着盘里的物事笑,每样东西的影子都顺着绳往西北飘,在布屑上拓出对应的字:“椒、椰、沙、蓝”,像封不用笔墨的信。
传习舍的“北辰”藤在午后突然剧烈颤动,叶背的椰林影里,陶盘的影正慢慢显形。叶璃把《汇通医镜》摊在藤下,书页的光与藤叶一碰,盘里的物事影立刻往纸上落,胡椒籽的红、椰壳的白、海沙的金、布屑的蓝,在纸上拼出朵共尘花,花心的星纹里,浮着船主的字迹:“秋至聚坡地”。
“他们要等咱们去南洋呢!”阿荔指着“聚”字跳起来,指尖沾的星砂往字上点,字影立刻往染坊的方向飘,在星纹绳上拓出个小小的布架,“得让掌柜的多织些星纹布,到时候铺在坡地上,像把传习舍的春宴搬到南洋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