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立刻追问,而是非常自然的伸出手,不是碰她,而是轻轻拂开她脸颊边一缕凌乱的头发,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他的指尖微凉,触碰到她滚烫的脸颊,让甘月浑身一颤。
“月月?”他开口,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和一丝确认般的温柔,叫的依然是那个熟悉的名字。
甘月猛地抬头,撞进他清澈含笑的眼眸里,心脏砰砰直跳。他……他知道?他一点都不害怕?还叫她月月?
“早。”陆绎辰看着她目瞪口呆的样子,笑意更深了,他收回手,坐起身,语气平常得仿佛每天早上醒来床边都会多个大变活人,“睡得还好吗?昨晚你好像有点不舒服。”
甘月张着嘴,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地说:“还、还好……就是……那个……我……”她急得都快哭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陆绎辰看她急得眼圈都红了,终于不再逗她,轻声说:“别怕。虽然有点意外,但……是你,我就不觉得奇怪了。”他顿了顿,看着她身上的T恤,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衣服……还合身吗?”
甘月低头看了看自己,脸更红了,像只煮熟了的虾子。她裹紧了身上的T恤,恨不得把整个人都缩进去。
陆绎辰看着她这副羞窘得无地自容的模样,低低地笑了起来,不是平时那种淡淡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愉悦的笑声。他掀开被子下床,走到衣柜前,拿出一套崭新的、标签还没拆的女士家居服,递给她。
“新的,昨天你睡着后,我让助理准备的。应该合身。先去洗漱吧,我去准备早餐。”他的语气自然得像是在安排日常,仿佛眼前的一切再正常不过。
甘月抱着柔软的家居服,看着陆绎辰从容离开卧室的背影,整个人还处于懵圈状态。
【月月!月月!】2333激动的声音终于清晰起来,【成功啦!你完全变身啦!而且……陆绎辰他……不意外也不害怕?!或者……他接受得也太快了吧?!】
甘月也彻底懵了。这和她预想的各种鸡飞狗跳、解释不清的场景完全不一样!陆绎辰的反应,平静、温和,甚至……有点开心?
她低头看着自己久违的人类双手,又抬头看向卧室门口,心里涌上一股巨大的、不真实的幸福感,以及更多的疑问。
所以……这算是什么情况?她的卧底生涯,难道从一开始就暴露了?还是说……陆绎辰他,其实知道得比她想象的要多?
早餐是在一种极其微妙又异常和谐的气氛中进行的。
陆绎辰准备的早餐很简单,但很用心:温热的牛奶,煎得恰到好处的太阳蛋,还有烤得香喷喷的全麦吐司。他甚至还给甘月倒了一杯她以前(当老虎时)最爱喝的、甜甜的草莓味营养液(人形版)。
甘月穿着那身崭新的家居服,坐在餐桌前,还有点不真实感。她笨拙地用着刀叉(毕竟当老虎久了,用爪子扒拉饭盆更熟练),时不时偷偷抬眼瞄一下对面的陆绎辰。
他吃得慢条斯理,神色平静,仿佛餐桌对面坐着的不是一只刚变出来的大活人,而是再寻常不过的早餐伙伴。他甚至还会很自然地把果酱碟往她那边推一推。
这种过分的平静,反而让甘月心里七上八下的。她终于忍不住了,放下叉子,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问:“陆……陆先生……”
陆绎辰抬眼看她,眼神温和:“叫我绎辰就好。”
“呃……绎辰,”甘月从善如流,但更紧张了,“你……你难道一点都不惊讶吗?不害怕吗?我……我昨天晚上还是一只老虎啊!”
陆绎辰也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看着她,很认真地回答:“惊讶是有的。但害怕……谈不上。”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目光落在甘月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红的脸颊上,声音放得更轻缓了些:“其实,从你来到我身边开始,我就觉得你……很特别。你的眼神,你的反应,你通人性的程度,都远远超过了一只普通动物该有的样子。”
甘月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见过很多动物,”陆绎辰继续说,眼神有些悠远,“但它们终究是动物。而你不同。你好像……能听懂我说话,能感知我的情绪,甚至……会保护我。”他指的是露营那次甘月扑向赵天宇的事。
“所以,当昨天晚上看到你变成人的样子,我确实意外,但更多的是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他微微笑了一下,那笑容里带着释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庆幸,“就好像,一直以来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甘月听得目瞪口呆。所以……她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其实早就被看穿了?只是陆绎辰一直没说破?
“那你……不觉得我是妖怪吗?”甘月小声问,心里有点忐忑。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陆绎辰摇了摇头,眼神很坚定:“我不在乎你是什么。我只知道,你是月月。是那个会在我难过时默默陪着我,会在我被欺负时冲出来保护我的月月。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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