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次,孟获退守最后的据点,诸葛亮围而不攻,派使者陈说利害,孟获部众人心涣散,最终束手就擒。
这般“七擒七纵”,在今人看来或许过于传奇,然与习凿齿同时代的常璩,在《华阳国志》中亦有相似记载:“夏五月,亮渡泸,进征益州。生虏孟获,置军中,问曰:‘我军如何?’获对曰:‘恨不相知,公易胜耳。’亮以方务在北,而南中好叛乱,宜穷其诈。
乃赦获,使还合军,更战。凡七虏、七赦。”两部史料相互印证,且《资治通鉴》亦将其完整收录,足见此事并非空穴来风。
诸葛亮之所以如此,正是因为他深知:南中地处偏远,若仅凭武力征服,一旦蜀军北还,叛乱必卷土重来;唯有让孟获从心底臣服,让南中各族看到蜀汉的实力与仁厚,才能真正实现“长治久安”。
若循着史料中的蛛丝马迹,还能勾勒出诸葛亮南征的行军轨迹。《水经注》载:“叶榆水自泽,又东北径滇池县南,又东径同并县南,又东径漏江县,伏流山下,复出蝮口,谓之漏江……诸葛亮之平南中也,战于是水之南。”
这叶榆水畔的战场,即今云南省泸西县一带;又载“诸葛亮东径汉兴县……北入叶榆水,诸葛亮入南,战于盘东是也”,盘东便是今南盘江北岸的路南彝族自治县、弥勒等地。
而《云间志》中提及的石城川(今云南省曲靖市),更是诸葛亮与孟获交锋的关键之地——城中曾有诸葛亮所立二碑,碑背篆文曰“此碑如倒,蛮为汉奴”,虽言辞略带威慑之意,却也彰显了他定边的决心。
这些散落于史料中的地名,串联起诸葛亮南征的路线,也印证了“七擒孟获”的真实性。
彼时的南中,山路崎岖,瘴气弥漫,蜀军行军之难可想而知;而孟获凭借对地形的熟悉,与蜀军展开游击战,更让战事迁延日久——从夏五月渡泸,到秋末才告结束,半年多的缠斗,既是军事的较量,更是意志的比拼。
而诸葛亮始终坚持“擒而不杀”,便是要在这场较量中,让孟获看清蜀汉的实力,更感受到蜀汉的诚意。
值得一提的是,古文中的“擒”,并非仅指“擒获敌酋”,亦有“击败、制服”之意。是以“七擒七纵”中,或许并非每次都将孟获亲自擒获,更多时候是诸葛亮击败其部众后,有意放其重整旗鼓——这般“欲擒故纵”,比单纯的军事打击更具震慑力。
正如第七次被擒时,孟获终于卸下了所有的倔强,对诸葛亮叩首曰:“公,天威也!南人不复反矣!”这一声臣服,不仅是孟获个人的认输,更是南中各族对蜀汉的认可。
平定南中后,诸葛亮采取了一系列措施稳固统治:
任用当地大族为官吏,保留部族原有习俗,鼓励垦荒屯田,发展盐铁产业……
这些举措,让南中从叛乱之地变成了蜀汉的“后方粮仓”,为日后的北伐提供了充足的物资支持。而孟获及其家族,也真正融入了蜀汉的体系——11年后,五丈原之战中,南中孟氏的杰出代表孟琰,以蜀汉大将的身份,在诸葛亮的指挥下直面司马懿的铁骑。
彼时的两军阵前,孟琰或许会想起当年泸水之畔的交锋,想起那位七擒七纵却始终未伤他性命的诸葛丞相——正是那份“攻心为上”的智慧,让曾经的敌人变成了并肩作战的战友。
岁月流转,诸葛亮南征的故事早已沉淀为历史的瑰宝,而“七擒孟获”所蕴含的智慧,却历久弥新。
它告诉我们:真正的胜利,不是摧毁敌人,而是收服人心;真正的定边,不是武力压制,而是恩威并施。正如泸水之畔的“馒头”传说,诸葛亮以仁厚之心化解了部族的陋习;亦如石城川的石碑,他以威慑之力彰显了蜀汉的威严。
一柔一刚,一仁一威,共同铸就了南中数十年的和平,也让诸葛武侯的形象,在南地的山水间愈发清晰。
时至今日,当我们漫步于云南的泸水之畔、曲靖古城,仍能感受到那段历史的余温。
那些散落在史料中的文字,那些流传于民间的传说,都在诉说着一个道理:唯有以心换心,以智破局,才能实现真正的长治久安——这,便是“七擒孟获”留给后世最珍贵的启示。
喜欢三国演义之蜀汉后传请大家收藏:(www.20xs.org)三国演义之蜀汉后传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