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志浩家客房的薄纱窗帘,在书桌上投下柔和的光斑。银珠早已醒来,正坐在书桌前,就着晨光轻声诵读着英语课文。她的声音平稳而清晰,与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宁静而积极的画面。
『以前在家里,早上总是吵吵嚷嚷的,金珠欧尼要挑衣服,欧妈要抱怨,想安静看会儿书都难……』原身银珠的意识泛起一丝怀念,但更多的是对当下这份来之不易的宁静的珍惜。
“在这里很好,志浩欧妈很照顾我,也很安静。”穿越的银珠在心底回应,同时合上课本。她熟练地将桌面收拾得一丝不苟,课本、笔记、文具各归其位。这是她两世为人养成的习惯,秩序感能带来内心的稳定。
她站起身,走到房间一角那个陈旧但干净的衣柜前。衣柜里挂着的衣服不多,大多洗得有些发白,但每一件都熨烫平整。她的手指掠过几件衣服,最终选择了一件看起来最体面、领口和袖口没有明显磨损的白色衬衫和一条深蓝色半身裙。这是她用之前“打工”攒下的钱,精打细算买来的“行头”,用于重要场合,比如今天——期中考试成绩公布的日子。
穿戴整齐后,她对着衣柜门内侧贴着的一块小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将乌黑的长发扎成一个利落的马尾。镜中的少女,眼神清澈而坚定,虽然衣着简朴,但挺拔的身姿和沉稳的气度,让她自带一种不容忽视的光彩。
“银珠啊,起来了吗?吃早饭了!”金英爱阿嘎西温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内,阿嘎西,这就来。”银珠应道,拿起书包,轻轻打开房门。
早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简单的韩餐:米饭、泡菜、豆芽汤和煎得金黄的荷包蛋。志浩已经坐在桌边,睡得眼眼惺忪地扒着饭。金英爱看到银珠,脸上立刻露出慈爱的笑容:“快坐下吃,今天公布成绩吧?别紧张,我们银珠肯定没问题的。”
“谢谢阿嘎西,我会努力的。”银珠微笑着坐下,心中暖流涌动。这种毫无保留的信任和支持,在郑家是奢侈品。她安静地开始用餐,动作斯文,不发出一点声响。
『志浩欧妈真好……要是欧妈也能……』原身的意识闪过一丝渴望,但很快被现实的冷静取代。『不可能的,欧妈眼里只有金珠欧尼。』
“我们银珠就是让人省心,”金英爱看着银珠,满是怜爱,“不像我们家这个臭小子,吃饭都没个正形。”说着,轻轻拍了一下志浩的后脑勺。
志浩嘟囔着抗议,引得银珠也轻轻笑了起来。这温馨的早餐场景,与此刻郑家宅邸里的氛围,形成了鲜明对比。
郑家餐厅。
早餐的气氛算不上融洽。朴贞子沉着脸,将一碗米饭重重地放在郑汉采面前。金珠穿着新买的丝绸睡衣,坐在餐桌旁,面前摆着精心准备的早餐——牛奶、烤面包、果酱,还有单独煎的牛排,与桌上其他人的韩式早餐格格不入。她拿着小叉子,百无聊赖地戳着牛排,一脸的不高兴。
“哎呀,一大早就是泡菜,腻死了。”金珠抱怨道,声音不大,但足够让餐桌上的每个人都听见。
朴贞子立刻接口:“哎一古,我们金珠想吃点不一样的嘛。高中生学习多辛苦啊,得补充营养。明元啊,快吃,吃完上学去。”她后半句转向闷头吃饭的明元,语气明显随意了很多。
明元“嗯”了一声,加快了扒饭的速度。他偷偷抬眼看了看坐在对面的父亲。郑汉采眉头微蹙,似乎没什么胃口,目光时不时地飘向银珠常坐的那个、如今空着的位置。
“看什么看,”朴贞子注意到丈夫的目光,没好气地说,“那个丫头在外面野惯了,心都野了,还会记得回来?”
郑汉采放下筷子,声音低沉:“孩子妈,银珠也是你赶出去的……”
“是我赶出去?是我赶出去怎么了?就能不把家放在眼里了?”朴贞子像是被点燃的炮仗,声音陡然拔高,“你看看她,就说了她几句,就离家出走了,不回家了。心里还有这个家吗?我看她就是翅膀硬了,飞跑了!”
金珠冷哼一声,添油加醋:“就是,阿爸,你都不知道她在学校现在多威风。高一的小学霸,老师眼里的红人,估计早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上次考试,还闹出那种事,真是丢死人了。”她指的是秀英丢纸条那场未遂的陷害。
“那件事不是已经澄清了吗?跟银珠没关系。”郑汉采难得地反驳了金珠,虽然语气并不强硬。
金珠被噎了一下,脸色更加难看:“阿爸!你现在就知道帮着她说话!”
“好了好了,吃饭都堵不住你们的嘴!”朴贞子烦躁地打断,“赶紧吃,吃完该上学上学,该上班上班!”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丈夫似乎开始偏袒那个她不待见的二女儿。这种苗头,必须掐灭。
明元飞快地吃完最后一口饭,放下碗筷:“我吃好了,阿爸,欧妈,欧尼,我上学去了。”他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抓起书包就溜出了低气压的餐厅。最近家里这种暗流涌动的感觉,让他本能地想要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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