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球之上,以绝对实力震慑“观察者议会”的代表后,程一鸣并未在地球过多停留。
与苏雨晴、叶清雪等人简单交代,将联合议会的日常运作交由她们负责后,他便再次回到了问道宫深处的混沌密室。
域外星舰的出现,以及“观察者议会”透露出的零星信息,都让他心中的紧迫感愈发强烈。
地球虽然在他的庇护下暂时安全,但外部环境的复杂与险恶远超想象。
那冰冷的“囚笼网络”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始终悬于头顶。
他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更需要了解这所有一切的根源。
而根源,很大程度上,就隐藏在他血脉的源头,那位剜骨创世的初代程家主——程昊天的记忆之中。
左臂的青莲,乃程昊天剜骨所化,与他血脉同源,神魂相连。
之前修为不足,无法深入探寻,如今他已混沌归元,境界稳固,更是炼化了一丝“清理程序”的规则碎片,对葬仙牢体系的规则有了更深的理解。
此刻,正是尝试追溯那尘封记忆的最佳时机。
密室内,混沌之气氤氲。
程一鸣盘膝而坐,屏息凝神,将全部心神沉入左臂那株凝实的青莲本源之中。
神识如同最细微的触须,沿着那玄妙的血脉与因果联系,逆流而上,向着那存在于时光长河源头的印记,小心翼翼地探去。
嗡——!
仿佛穿过了一层粘稠而古老的时空壁垒,程一鸣的意识猛地一震,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不再是混沌密室,他仿佛置身于一片……浩瀚无垠,却又处处透着衰败与破灭气息的星空之中。
这里,便是初代程家主程昊天记忆中的世界,是葬仙牢形成之前,那片即将彻底崩毁的宇宙残骸!
举目望去,视线所及,尽是触目惊心的疮痍。
巨大的星辰残骸如同破碎的鸡蛋壳,漂浮在冰冷的虚空之中,散发着最后的光和热。
色彩斑斓的星云不再美丽,而是如同溃烂的伤口,扭曲翻滚着。
空间本身布满了裂痕,时不时有恐怖的混沌风暴从裂痕中吹出,席卷一切。
远处,还能看到一些残破不堪、风格各异的巨大建筑或飞船残骸,那是其他消亡文明的墓碑。
死寂、绝望、破败……是这片星空的主旋律。
程一鸣的意识如同一个无形的旁观者,漂浮在这片末日景象中。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这片天地间弥漫的那种“寿元已尽”、规则崩坏、万物归墟的悲凉道韵。
在这里,别说修行,连生存都是一种奢望。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这片星空的核心区域所吸引。
在那里,一道横贯星海的、巨大到无法形容的漆黑裂缝,如同宇宙的一道致命伤疤,正不断地向外喷涌着污秽、扭曲、充满毁灭意志的暗红色能量流——域外天魔之气!
这些天魔之气如同瘟疫,污染着所遇到的一切,加速着这片残破宇宙的最终湮灭。
而就在那道巨大裂缝的前方,一道挺拔如松、却又带着无尽悲怆与决绝的背影,牢牢地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那是一个身穿残破青袍的男子,黑发披散,背影宽阔,仿佛独自支撑着即将倾塌的苍穹。
尽管只是记忆中的影像,程一鸣依旧能感受到那股源自灵魂本源的亲近与共鸣,以及那背影所承载的、足以让星辰失色的沉重与力量。
程昊天!初代程家主!
在程昊天身旁,还有一道让程一鸣心神剧震的白色倩影——韦丽斯!
此时的她,容颜与后世无异,清丽绝伦,气质空灵,但那双清澈的眼眸中,却盈满了化不开的担忧、悲伤,以及对他(程昊天)毫无保留的深情。
她紧紧抓着程昊天的手臂,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昊天!我绝不同意!”韦丽斯的声音带着哭腔,在这死寂的星空中显得格外清晰,“剜骨炼器,魂飞魄散!这是唯一的结局吗?一定有别的办法镇压这天魔之乱!”
程昊天缓缓转过身。
程一鸣终于看清了他的脸——那是一张与他有着六七分相似,却更加沧桑、坚毅,眉宇间刻满了责任与疲惫的面容。
他的眼神温柔而坚定,轻轻拂开韦丽斯的手,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丽斯,没时间了。这方天地即将彻底崩毁,亿万生灵涂炭。我程昊天承此界气运而生,护佑苍生,责无旁贷。”
他抬手指向那道不断扩大的天魔裂缝,语气沉重:“唯有我体内这块伴生的‘混沌青莲骨’,蕴含一丝创世本源,方能炼制成镇狱之基,封印这域外天魔通道,为这残破宇宙留下一线生机。”
混沌青莲骨!
仙骨的真正来历!
程一鸣的意识剧烈波动。亲眼见到、亲耳听到这真相,远比任何猜测都更加震撼心灵!
“不!你会死的!形神俱灭!”韦丽斯泪如雨下,扑进程昊天的怀中,“你若不在,我独活又有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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