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下的索尔贝王国,被一道冰冷高大的墙壁割裂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墙壁之内灯火通明,被照亮得犹如白昼。
而墙壁的另一端同样被照亮,但照亮的却是一些房屋燃烧的火光
宏伟的宫殿内正在举行一场极尽奢华的宴会,庆祝索尔贝王国成功加盟世界政府五周年。
水晶吊灯折射出炫目的光芒,照亮了铺着天鹅绒地毯的大厅。
空气中弥漫着名贵香水混杂着雪茄的气味,以及珍馐美馔的混合香气。
衣着光鲜、珠光宝气的贵族们举着镶嵌金边的酒杯,谈笑风生,舞池中裙摆摇曳,乐队演奏着靡靡之音。
王座之上,头戴王冠、体型肥硕的贝克利王,正志得意满地接受着大臣们的阿谀奉承。
他一手搂着一个美貌侍女,另一只手抓着一只油光发亮的烤羊腿,大口撕咬着。
“陛下英明!加入世界政府,实乃我国百年大计!”
“有了世界政府的庇护,还有谁敢小觑我们索尔贝王国?”
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大臣谄媚地笑道。
另一个胖大臣连忙附和:“没错没错!您看,就连那些嚣张的海贼,现在也不敢轻易靠近我们的主要航线了!这都是托陛下和世界政府的福啊!”
贝克利王得意地哼了一声,将啃完的骨头随手扔在地上,立刻有侍从匍匐上前收拾干净。
他抹了把油乎乎的嘴,晃动着手中的酒杯:“哈哈哈!那是自然!世界政府的旗帜,就是最好的护身符!那些低贱的海贼,怎么敢挑衅世界的权威?”
他顿了顿,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厌恶,压低声音对心腹大臣说道:“就是每个月还要浪费粮食去‘安抚’墙外那些贱民,真是想想就让人不快。”
“要不是世界政府那边要求维持稳定,本王早就派人把那个肮脏的贫民窟推平了!眼不见心不净!”
“陛下息怒,不过是些残羹冷炙,打发他们就像打发乞丐一样,不值得您动气。”心腹大臣连忙赔笑。
宴会的气氛在虚伪的赞美和奢靡的享受中,推向高潮。
……
而在那堵隔绝了一切希望与光明的高墙之外,是被遗弃的平民区。
天上那轮冷漠的月亮投下的惨白光辉。
这里没有灯光,只有零星从破烂窗户透出摇曳的烛火。
空气中弥漫着垃圾腐烂的酸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还有绝望的气息。
一间屋顶漏风、墙壁开裂的破旧房屋内,仅靠着一盏快要熄灭的油灯提供着微弱的光线。
一个面色惨白的男人躺在用木板和破布勉强搭成的床上,发出痛苦而压抑的呻吟。
他的额头布满冷汗,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床边,一男一女两个看起来不到十岁的孩子,脸上沾着污垢,穿着打满补丁的单薄衣服,正不知所措地看着床上的父亲。
他们的眼神在父亲痛苦的脸和紧闭的房门之间焦急地来回扫视,小小的身体因为恐惧和寒冷而微微发抖。
吱呀。
房门被推开,一个身影踉跄着走了进来。
昏暗的光线下,可以看出这是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女人,面容依稀能看出曾经的姣好。
但此刻头发凌乱、嘴角破裂、眼眶乌青,衣服上也带着明显的撕扯痕迹和尘土。
她眼中残留着一丝尚未散去的惊恐和深深的怨恨,显然之前经历了难以想象的遭遇。
但在看到孩子们和床上的丈夫时,迅速带上了温柔之色。
“妈妈!”两个孩子像找到了主心骨,立刻扑了过来,声音带着哭腔,“爸爸……爸爸他烧得更厉害了!伤口……伤口好像在流脓!”
女人心里猛地一沉。
她将手中一个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布袋塞给男孩,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探向丈夫汉克的额头。
体温烫得吓人!
她颤抖着手,轻轻掀开男人胸前那件早已被血和汗浸透的破烂衣衫,露出下面用脏布条胡乱包扎的伤口。
她强忍着泪水,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解开那已经被脓血黏在皮肉上的布条。
当伤口完全暴露在微弱的灯光下时,女人的呼吸几乎停滞了。
那是一道从肩膀斜划到肋下的狰狞伤口,深可见骨!
边缘的皮肉外翻,呈现出不健康的灰白色。
而伤口中心,正不断渗出黄绿色的脓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
炎症已经非常严重,并且显然在持续恶化。
“不……不会的……当家的……”女人再也支撑不住,崩溃地跌坐在床边,双手捂住脸,压抑的哭声从指缝中漏出。
两个孩子也围了过来,女孩紧紧抱住母亲的手臂轻声安抚。
男孩红着眼眶,努力想表现得坚强,但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妈妈……爸爸会好起来的,对不对?”
也许是听到了亲人的呼唤,男人沉重的眼皮颤动了几下,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
他的眼神涣散,没有焦距。
干裂发白的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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