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的最后一页,字迹已经近乎狂乱,只有断断续续的几句话:
“……‘噪音’在进化……它学会了利用‘脉络’……不是实体……是现象……是秩序之敌……”
“……‘锚点’是关键……不能失守……否则……‘呼吸’将止……”
“……抗体……需要更纯粹的‘小事’……源于真心……无目的性的……”
“……小心……它在看着……”
一股寒意,顺着林小满的脊椎悄然爬升。他终于明白了父亲最后那句“小心‘噪音’……它在学习……在变得……更狡猾”的真正含义。他们也终于理解了,为何父亲必须留在那里,成为那个不能移动的“锚点”——他不仅仅是在稳定频率,更像是一个守在堤坝最关键处的哨兵,用自己作为屏障,抵御着那种名为“噪音”的、无形无质却足以湮灭一切的侵蚀。
事务所内的气氛,因这笔记中揭示的可怕真相而再次凝固。之前的成就感与探索的兴奋,被一种面对宏大而未知威胁的凝重所取代。
顾小飞咽了口唾沫,打破了沉默:“所以……咱们之前对付的,都算是……小感冒?现在正主儿要来了?”
老周走到林小满身边,苍老的手指轻轻点在那“噪音”两个字上,语气前所未有的沉重:“格(这)才是老林真正担心滴(的)大‘毛病’。阿拉(我们)之前,算是……打了个前站,练了练手。”
林小满合上笔记,抬起头,目光扫过每一位同伴。他的眼神里,不再有刚刚找到父亲时的激动与悲伤,也没有面对未知威胁的恐惧,只剩下一种清澈的、义无反顾的坚定。
“我爸把‘药方’和‘病历’留给了我们,”他举起那本深蓝色的笔记,声音平稳而有力,“他把前线哨所钉死在了最危险的地方。那么……”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积蓄力量,也仿佛在做出一个不可更改的决定。
“……我们,就是他的后方医院,和他的机动救援队。”
寻找的终点,揭开了守护的序幕。而这场守护的对象,是父亲,更是这座父亲深爱着的、呼吸着的城市。一场基于“小事”的、对抗无形侵蚀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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