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柱的灵气稻穗在护村阵石门上轻轻震颤时,正望着雾中走来的灰袍人。对方腰间悬着半块赤铜纹腰牌,与三年前商盟执事的“敛财幡”同属一系,却在接近阵门时,主动卸去了袖口的“蚀利咒”——这是自赤阳教之乱后,首个不携敌意的外来者。
“遇到周围的‘人’,先不要拼命,其它的再说。”他的低语被山风送向阵门,掌心的稻穗突然泛出温润的光——那是对方灵脉中,藏着的“寻药”执念,与虎娃七岁发疟疾时,自己在雾隐山的气息异常相似。虎娃的雷火灵气在他肩后绷直如剑,却被陈二柱用稻穗轻轻按住。
李寡妇的擀面杖停在灶台,望着灰袍人手中的药篓,篓口露出半截“还魂草”——那是雾隐山深处的灵草,需以血为引才能采摘。她悄悄在围裙兜里塞了块“辨心糖”,糖纸绣着陈二柱教她的稻穗镇邪纹;王大爷的火铳在手中转了个圈,铳口最终对准地面,喷出“问心稻烟”,烟圈里全是灰袍人采药时滑落的血滴。
秋生推了推眼镜,在《青囊真解》“止戈篇”找到新批注:“遇人先观其灵,如稻辨风,柔而不折。”他望着灰袍人袖口的药渍,镜片上倒映出对方灵脉里的画面:一个少女躺在竹席上,腕间缠着与禾心相似的禾纹印记,正是虎娃在雾隐山救出的稻村遗民。
“阁下寻的‘还魂草’,可是为了雾隐山的‘禾纹族’?”陈二柱的声音混着稻香,灵气稻穗缠上灰袍人的药篓,穗尖扫过草茎上的血手印,“三年前赤阳教血洗雾隐山时,我曾在影牢见过与你相似的印记。”
灰袍人浑身一震,腰牌“当啷”落地,露出内侧刻着的“禾”字纹:“你是稻村的护田人?我妹妹她……”他的声音发颤,灵脉中翻涌的思念,竟与禾心初遇虎娃时的波动如出一辙。虎娃的剑尖突然下垂,雷火灵气在地面烧出“雾隐山幸存者”,却在稻穗扫过他眉心时,看见陈二柱灵脉深处藏着的叮嘱:“当年老娘说,稻穗遇风先弯腰,看清来者是雨还是霜。”
赤阳教的“战魂蝶”在此时掠过,翅膀上的邪纹却在陈二柱的稻光中碎成“听”字。灰袍人忽然跪地,药篓里的还魂草轻轻颤动,草叶上竟刻着禾心当年在影牢留下的求救纹:“我是禾纹族最后一人,求你……”他的声音哽咽,“求你救救我妹妹,她中了赤阳教的‘蚀根咒’。”
虎娃的雷火灵气骤然温柔,剑穗上的萤火虫飞向灰袍人眉心,显形出雾隐山深处的场景:少女躺在石洞里,腕间的禾心佩残片与禾心的佩环共鸣,周围堆着用邪祟骨血养着的还魂草——正是陈二柱当年替虎娃温养灵脉时,用过的“以邪养正”之法。
“柱哥,他的灵脉根须缠着‘护妹’的执念,”虎娃的声音软下来,雷火在灰袍人药篓上织出护网,“像极了当年你护着我。”陈二柱的稻穗灵气化作老娘的虚影,轻轻按在灰袍人眉心:“护亲者,稻之根也。我们帮你,但先说好——”他望着对方震惊的眼,“以后遇人,先亮护亲的心,再亮手中的草。”
暮色降临时,灰袍人被迎入茧居,李寡妇端来的粟米糕上,“辨心糖”化作光蝶,绕着他腕间的药渍飞舞;王大爷的火铳喷出“安魂稻雾”,将他灵脉的淤堵处轻轻梳理;秋生翻开《青囊真解》,新章插图里陈二柱和灰袍人相对而坐,灵气稻穗在两人之间搭成桥梁,桥面上刻着“先观其心,后断其行”。
“我叫禾生。”灰袍人摸着虎娃递来的雷火稻穗,穗尖的雷光映出他妹妹的笑脸,“原以为这世道,只有拼命才能换得一线生机。”陈二柱笑着摇头,摸出用还魂草和两人灵气共炼的“禾稻印”,印面上的禾纹与稻穗交缠,中间刻着“止戈”:“拼命是刀刃,但若能先以稻香问心,刀刃便多了护苗的光。”
山风掠过,带来粟米糕的甜香和禾稻印的清响。虎娃忽然指着《青囊真解》的新页惊呼:“柱哥!秋生哥画的止戈图,稻穗绕着火铳和剑穗!”陈二柱望去,看见插图中王大爷的火铳、虎娃的剑穗与他的稻穗相护,背景是雾隐山的晨光和灵田的稻香,知道这便是老娘说的“稻道”——遇风先弯腰,辨明来者心,若为护苗客,刀剑亦成耕。
赤阳教的残咒在夜色中消散时,禾生正捧着秋生写的“蚀根咒解法”发呆,纸页间夹着李寡妇送的“安心草”,草叶上的露珠映着稻村人忙碌的身影。而陈二柱望着虎娃和禾生用灵气稻穗修补护村阵的背影,忽然明白:这世间最坚固的护持,从来不是一味拼命——而是像稻穗那样,先以温柔辨明风雨,再以坚韧守护该守护的人。当风掠过灵田,新苗的穗尖划过月光,每一声轻响都是对世道的回答:先用心听见,再用命相护,方是稻道的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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