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裂隙的瞬间,一股浓重的消毒水混合着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林砚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条昏暗的走廊里,墙壁上贴着泛黄的 “患者守则”。纸张边缘已经脆化,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上面的黑色油墨字迹被岁月侵蚀得模糊不清,只能勉强辨认出几行加粗的大字:“按时服药,不得延误”“禁止喧哗,保持安静”“未经允许,禁止离开病房区域”。最后一行字几乎完全褪色,林砚凑近了些,才在灯光下看到“违者以病情加重处理”的模糊痕迹,那“加重处理”四个字的笔画扭曲,透着一股令人不安的威慑力。
走廊两侧,是一间间紧挨着的病房。每扇门都是厚重的实木材质,表面的油漆早已剥落,露出里面深褐色的木头纹理,门上嵌着一块巴掌大的长方形小窗户,玻璃蒙着雾气和灰尘,看不清里面的景象。最引人注目的是每扇门的门把手上,都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锁。锁身是暗沉的铁灰色,表面布满了凹凸不平的锈迹,像是凝固的血痂,有些地方的铁锈已经成片脱落,露出里面坑洼的金属。更诡异的是,每把锁的锁芯里都插着半截钥匙,钥匙的断口参差不齐,像是被人硬生生掰断的,断口处的金属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硬的光。
就在林砚打量着周围环境时,一道冰冷的机械音毫无预兆地在她脑海中响起,没有任何感情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副本提示:解开3间病房的锁,找到“病人”的真实身份,否则将在12小时后被判定为“新病人”,永久关押。】
“永久关押?”林砚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走廊尽头,那里一片漆黑,像是一个张着嘴的巨兽,随时会将人吞噬。她刚想开口说话,旁边的一间病房里突然传来“哗啦——哗啦——”的铁链拖动声,那声音沉重而刺耳,像是金属在粗糙的地面上摩擦,每一下都带着绝望的拖拽感。紧接着,一道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的嘶吼声从病房里传出,撞在走廊的墙壁上,反弹出嗡嗡的回音:“放我出去!我没疯!你们这些骗子!他们在撒谎!”
嘶吼声里充满了痛苦、愤怒和不甘,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血腥味。林砚循声走到那间病房门前,这是走廊左侧的第二间房,门上的铁锁和其他房间一样锈迹斑斑,锁芯里的半截钥匙已经锈得和锁身几乎融为一体。她踮起脚尖,透过门上的小窗户往里看——病房里比走廊还要昏暗,只有一盏挂在天花板中央的小灯泡亮着,光线微弱。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铁架床靠着墙角,床上铺着薄薄的、灰扑扑的被褥,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一个男人被铁链锁在床脚,铁链的另一端缠在他的脚踝上,锁得很紧,皮肤被勒出了一道深深的红痕,有些地方已经磨破,渗着血珠。男人穿着一件宽大的灰色病号服,衣服上沾着污渍和灰尘,袖口和裤脚都磨得毛边。他的头发又长又乱,像是很久没有打理过,纠结在一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那双眼珠子通红,布满了细密的红血丝,像是很久没有睡觉,里面翻涌着疯狂和绝望。他正背对着门,用肩膀疯狂地撞击着墙壁,“咚——咚——咚——”的撞击声沉闷而有力,墙壁上的灰不断往下掉,他的肩膀已经撞得通红,甚至渗出血迹,可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依旧机械地重复着这个动作。
“他看起来……不像是疯子。”林砚皱了皱眉,她见过真正的精神病人,有的狂躁,有的呆滞,但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神里,除了疯狂,更多的是一种被压抑的清醒。她想起自己颈间的听诊器,这是她进入副本时随身携带的物品,除了听诊功能,还有一个特殊的技能——“心声倾听”,可以听到近距离内目标人物的内心想法。
林砚将听诊器的耳塞塞进耳朵里,把听头轻轻贴在冰冷的木门上。起初,她只能听到里面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和铁链的摩擦声,过了几秒,一道疲惫又绝望的心声缓缓传入她的耳中,那声音和他嘶吼时的嘶哑不同,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像是在对自己诉说,又像是在寻求一个不存在的倾听者:“院长在做人体实验……我亲眼看到的……上周三的晚上,我跟着他走进了地下室,里面全是实验仪器,还有几个病人躺在手术台上,一动不动……我要揭发他,可他们却说我疯了,把我锁在这里……谁能相信我?谁能救我出去……”
“人体实验?”一道低沉的男声在林砚身后响起,带着一丝惊讶。林砚回头,看到顾沉正站在她身后,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夹克,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正皱着眉看向病房里的男人。顾沉是和她一起进入这个副本的同伴,之前在“儿科诊室”副本里,两人曾经合作过,他心思缜密,动手能力很强,是个可靠的队友。
“看来这个副本的水,比儿科诊室深多了。”顾沉的眼神凝重起来,儿科诊室里的“怪物”虽然恐怖,但至少目标明确,而这个精神病院副本,从一开始就透着诡异,“病人”的身份成谜,院长的实验更是让人不寒而栗。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打开后,里面放着一套小巧的撬锁工具,有各种型号的铁丝和钩子,闪着金属的光泽。他挑出一根最细的铁丝,递给林砚:“试试能不能撬开?这种老式铁锁,结构应该不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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