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世隆急得直跺脚:“陛下如此放纵,岂不误了国事?你们让开,我要见陛下!”
可任凭他怎么争执,侍卫就是不让步,还冷笑着说:“大人还是回去吧,陛下正玩得高兴,您这时候去扫了陛下的兴,仔细吃不了兜着走。”柳世隆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最后只能对着殿门深深一揖,叹着气离开了。他知道,这荒唐的帝王,是再也劝不回来了。
若是说穿胡服、扮劫匪只是“小打小闹”,那萧昭业的斗鸡癖好,才算真正把“荒唐”二字刻进了朝堂。
这天,萧昭业在后宫和嫔妃们喝酒,一个内侍凑上来讨好:“陛下,奴才听说都城郊外有个姓王的农户,养了只‘铁冠鸡’,那鸡通体乌黑,鸡冠硬得像铁,斗遍建康城的斗鸡场,从没输过!”
萧昭业一听,眼睛瞬间亮了,手里的酒杯“啪”地放在桌上:“哦?还有这般厉害的鸡?快,给朕去把它买回来!”
当即就有侍从领了旨,带着百两黄金直奔郊外。那姓王的农户本是靠养鸡补贴家用,这“铁冠鸡”是他养了三年的心头肉,哪舍得卖?可侍从掏出皇帝的手谕,脸一沉:“陛下要的东西,你也敢不给?若不肯献鸡,就按抗旨论处,抄没全家!”
农户吓得脸都白了,他就是个普通百姓,哪敢跟皇帝作对?当晚就用竹笼把“铁冠鸡”装好,连夜送到了宫里。萧昭业见了那鸡,欢喜得像个得了新玩具的孩子,亲自上手摸了摸鸡的羽毛,又捏了捏那硬邦邦的鸡冠,笑得合不拢嘴:“好鸡!真是好鸡!”
他立刻让人给“铁冠鸡”打造了一个金丝笼,还亲自给鸡套上用金丝编织的鸡冠,赐名“冠军将军”。要知道,“冠军将军”可是正三品的武官官职,多少将士在战场上拼杀一辈子都得不到,如今却成了一只鸡的名号。萧昭业还觉得不够,又下旨修建了一座“斗鸡殿”,殿里铺着柔软的锦缎,摆着上好的粟米和肉干,专门供“冠军将军”居住。
为了让“冠军将军”有对手,萧昭业更是荒唐到下旨让满朝文武都养斗鸡,每月初一、十五入宫比斗。大臣们哪敢违抗?不管会不会养鸡,都得花钱从市面上买鸡,天天琢磨着怎么把鸡养得强壮。有个御史大夫周确,是个文官,一辈子只会舞文弄墨,哪懂养鸡?他买的鸡瘦得像根柴,第一次入宫比斗,刚一上场就被“冠军将军”啄得落荒而逃。
萧昭业见了,当场就发了火,指着周确的鼻子骂:“你连只鸡都养不好,还当什么御史大夫?”当即命人把周确拉到殿外,罚他对着“冠军将军”的金丝笼磕头认错,磕到“冠军将军”不叫了为止。周确是个文人,哪受过这种屈辱?可在皇帝的威压下,只能硬着头皮,对着一只鸡一下下磕头,额头都磕出了血。
这荒唐事传开后,建康城的斗鸡价格一夜飞涨。原本一只普通的斗鸡只要几百钱,可自从皇帝喜欢上斗鸡,一只稍微好点的鸡就能卖到几十两银子,顶尖的斗鸡更是能卖到上百两,这可是寻常百姓十年的花销!街头巷尾的茶馆、酒肆里,再也没人讨论朝政民生,全是讨论斗鸡的:“你家的鸡今天喂了什么?”“我听说张大户家新买了一只鸡,能斗过‘冠军将军’?”
有个百姓家里穷得揭不开锅,见斗鸡能赚钱,就把家里唯一的耕牛卖了,买了一只斗鸡想碰碰运气,结果那鸡刚上场就被啄死了,一家人只能流落街头乞讨。可萧昭业根本不管这些,他每天最关心的就是“冠军将军”有没有吃饱,下一次比斗能不能赢,至于朝堂上的奏折、百姓的死活,早就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皇宫里的“斗鸡殿”夜夜灯火通明,萧昭业带着一群宠臣、宫女围着斗鸡场欢呼,而太极殿上的奏折却堆得像小山。萧昭业不管这些,他只知寻欢作乐,还把朝政交给一群奸佞之徒。
徐龙驹仗着皇帝的宠信,穿着刺史的官服上朝,还把自己的宅邸修得比亲王的府邸还豪华。
中书舍人綦母珍之更是个贪得无厌的小人。他见萧昭业不理朝政,便趁机弄权,把宫廷里的官职明码标价:吏部郎官要五十万钱,御史中丞需八十万钱,连禁军里的校尉都要三十万钱。有个富商想给儿子买个官职,凑了六十万钱送给綦母珍之,綦母珍之收了钱,连奏折都没写,直接带着富商的儿子入宫,在萧昭业面前说了句“此人可用”,萧昭业就点头准了。
不过一个月,綦母珍之就赚得盆满钵满,家里的金银珠宝堆得像小山。他还不满足,经常不等皇帝下诏,就擅自挪用宫里的丝绸、瓷器,甚至调遣百姓为自己修建花园。宫中有司见了,敢怒不敢言,私下里都说:“宁可得罪陛下,也不能得罪綦母舍人啊!得罪陛下,最多被骂几句;得罪綦母舍人,全家都要遭殃。”
萧昭业对这些乱象视而不见,他的心思全在后宫的美人身上。刚登基时,他还对皇后何氏有些情意,可新鲜感一过,就把何氏抛在一边,整日与后宫的嫔妃、宫女厮混。何氏本是出身名门的女子,嫁给萧昭业时,两人也曾有过一段蜜里调油的日子。可自从萧昭业做了皇帝,眼里就渐渐没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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