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安塔瑞斯王子那夹杂着哭腔和尖叫的哀嚎还在透过门板隐隐传来,像是指甲刮擦着每个人的神经。
尼克看着眼前这扇比前两扇更加华丽、镶嵌着更多宝石、看起来也更厚的门,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他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城堡的设计师是跟门有仇吗?还是说除了在墙上开洞他们就想不到别的联通房间的方式了?从进来到现在开了多少扇了?能不能有点创意!
赛琳卡显然没有尼克那么多内心戏。她红色的瞳孔锁定门板,手臂肌肉瞬间绷紧,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式,甚至没有去拧动那看起来就很昂贵的鎏金门把——她只是简单直接地后撤半步,然后一拳轰出!
“砰——!!!”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仿佛巨锤砸穿了牛皮鼓。那扇厚重华贵的门板中央应声出现一个巨大的窟窿,木屑和碎裂的宝石四溅飞散!透过破洞,可以清晰看到里面一个穿着丝绸睡袍、拿着水晶通讯球、脸色煞白的金发身影正惊恐地望过来。
没等里面的人反应,赛琳卡的手就从那破洞里伸了进去,抓住破损的门板边缘,手臂猛地发力!
“咔嚓——哐啷!!”
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响起,整扇门,连同扭曲的门框和铰链,竟被她以纯粹的力量硬生生从墙体上撕扯了下来!她随手将这巨大的、报废的金属与木块混合物像丢垃圾一样扔向身后的走廊,发出一连串沉重的撞击声。
门外的景象彻底暴露。
里面是一个大得离谱、奢华到令人窒息的卧室。地上铺着厚得能陷进脚踝的雪白地毯,墙壁是某种暖色的稀有木材,天花板上垂下的魔法吊灯如同真正的星辰闪烁。房间各处摆放着无数闪闪发光的艺术品、珠宝和精致玩具。
而房间正中央,一张大到足以躺下十个人的、铺着天鹅绒床幔的巨床上,三王子安塔瑞斯·阿克塔正僵在那里。
他身上的丝绸睡袍皱巴巴的,原本精致的短发乱得像鸟窝,一手紧紧抓着一个不断传出焦急“殿下?殿下!请回话!”声音的水晶通讯球,另一只手还无意识地抓着一个镶满钻石的软枕。
他那张还算英俊的脸上,此刻毫无血色,湛蓝的眼睛瞪得溜圆,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缩成了两个小点,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整个人如同被冰封的雕像,连颤抖都忘了。
显然,赛琳卡这暴力到极致的“开门”方式,彻底吓飞了他的三魂七魄。
赛琳卡一步踏入寝宫,雪白的地毯瞬间印上她战靴的尘埃。她甚至没去看那些从房间角落阴影里嚎叫着冲出来的、最后几个忠心耿耿,或者说走投无路的私兵。
林昭然动了。
纯白的火焰如同拥有生命的怒涛,凭空卷起,精准地掠过那几名扑来的私兵。没有惨叫,甚至没有焦糊味,火焰触之即收,那几名私兵保持着前冲的姿势僵在原地,下一秒便眼神空洞地软倒在地,陷入了深度昏迷。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安塔瑞斯甚至没看清过程,只看到白光一闪,他最后的屏障就没了。
“啊……啊……”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一样的怪声,手中的水晶通讯球“啪嗒”一声掉在厚地毯上,里面焦急的呼喊变得模糊不清。
他看着步步逼近的赛琳卡,那双红色的瞳孔里没有愤怒,没有杀意,只有一种冰冷的、看垃圾一样的漠然,这比任何狰狞的表情都更让他恐惧。
“别…别杀我!”安塔瑞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尖利得破音:“钱!我有的是钱!看到那些了吗?都是你们的!还有官位!对!官位!我可以让我父王封你们做大公爵!不!亲王!对!亲王!拥有自己的领地!无数的奴隶和财宝!只要你们放过我!帮我……帮我平定叛乱!我……”
他的话语颠三倒四,涕泪横流,试图用他唯一理解的东西——财富和权力——来购买自己的性命,甚至幻想能反过来驱使这些可怕的闯入者。
赛琳卡已经走到了床边。
她甚至懒得听完他的痴人说梦。
毫无预兆地,她猛地抬起脚,穿着黑色战靴的脚狠狠踹在安塔瑞斯的胸口。
“呃啊!”
安塔瑞斯惨嚎一声,整个人从柔软的巨床上被踹得飞起,划过一道弧线,重重砸在铺着昂贵地毯的地面上,又弹了一下,像条离水的鱼一样痛苦蜷缩,咳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赛琳卡大步上前,俯身,一把揪住他睡袍的丝绸前襟,轻而易举地将这位尊贵的王子像提小鸡一样从地上拎了起来,让他的双脚无助地离地晃荡。
她的脸逼近他因恐惧和窒息而涨红的脸,白色的短发下,那双红色的瞳孔里终于燃起了压抑已久的火焰,那不再是漠然,而是沸腾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愤怒与鄙夷。
“钱?权力?爵位?”她的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灼人的热气喷在安塔瑞斯脸上,“在你眼里,所有人都是可以明码标价的货物,是吗?有用的工具,没用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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