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初十过后,嘉乐迪的喧嚣终于稍稍平息,虽然人流量逐渐回归平日水平,但消费力度依然强劲。
这一周多的时间,王臣几乎连轴转,穿梭在各个包厢之间,笑脸迎人,杯酒交错,将末世磨砺出的察言观色和应变能力发挥得淋漓尽致。
算下来,这一周多的收入惊人地突破了五万大关。
厚厚几沓钞票塞在抽屉里,王臣却没什么实感——钱来得太快,反而像是一场数字游戏。
但他清楚,这仅仅是开始,在九十年代的上海滩,尤其是在浦东这片热土上,机会与财富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涌现。
前天,洛云浅特意带了一个保温盒来找他,里面是她亲手做的上海特色小吃——粢饭糕和葱油饼,金黄油亮,香气扑鼻。
她脸上的巴掌印已经消退,恢复了往日的白皙细腻,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依赖。
“臣哥,谢谢你那天的帮忙。”
她声音轻柔,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软糯,
“我爸爸的手术很成功,医生说只要好好休养半年就能恢复。”
王臣尝了一口粢饭糕,外酥里糯,咸香适中,不禁称赞:
“手艺真好。你父亲没事就好,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
洛云浅现在只在嘉乐迪做公主,一晚上200元的基本工资,但因为容貌出众,点她服务的客人络绎不绝,小费也相当可观。
她坚守着不出台的底线,客人们大多知道那晚王臣为她出头的事,倒也无人敢强行逼迫。
休息时,她常安静地坐在王臣身边,听他和其他员工聊天。
她话不多,但总能恰到好处地接上话题,既不显得聒噪,又不会让人忽略她的存在。
王臣发现这姑娘不仅长得漂亮,而且相当聪明,懂得审时度势,这在夜场中实属难得。
这天晚上,嘉乐迪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
大多数公主和少爷在服务的客人离开后就可以下班了,但偏偏洛云浅服务的包厢是最后一批离开的。
王臣没什么急事,就和几个保安在员工休息区吃宵夜。
今晚的宵夜是附近大排档买的炒米粉,香气扑鼻,配上冰镇啤酒,倒也惬意。
王臣还特意去吧台拿了两瓶“收藏品”——都是客人开了没喝完存下的好酒,一瓶人头马,一瓶芝华士,几乎都是满的。
“臣哥就是有面子,这些好酒说拿就拿。”一个年轻保安羡慕地说。
王臣笑着给每人倒上一杯:“客人存久了不喝也是浪费,不如咱们帮忙解决了。”
正说笑间,洛云浅也端着盒炒米粉过来了。
她换下了制服,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毛衣,外面套了件羽绒服,看起来像个大学生,与夜场中的形象判若两人。
“忙完了?”王臣自然地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让出位置。
洛云浅点点头,小口吃着米粉。
在保安们面前,她显得有些拘谨,不像单独面对王臣时那么放松。
闲聊中,王臣无意间问起她怎么回家。
洛云浅说骑自行车回金桥镇,大概要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王臣皱眉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这么晚一个人骑车太危险了。”
洛云浅无奈地笑笑:
“没办法,打车太贵了。我都习惯了,路上小心点就好。”
王臣没再说什么,但心里已经做了决定。
宵夜吃完,大家各自散去,他陪着洛云浅来到员工停车处。
那里孤零零地停着一辆粉色的凤凰牌自行车,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
“云浅,”王臣开口,语气不容拒绝,
“今晚别回去了,太危险。去我那儿将就一晚,明天我再送你。”
洛云浅明显愣了一下,脸颊微微泛红,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这...不太好吧?太麻烦臣哥了...”
王臣看出她的顾虑,解释道:
“别多想,我那儿有沙发。明天我正好休息,要回张桥村住几天,陪陪家人。你可以睡卧室,我睡沙发。”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一个女孩子半夜骑车走那么远的夜路,万一出什么事,你父亲怎么办?”
提到父亲,洛云浅的眼神动摇了一下。
她低头沉默片刻,终于轻轻点头:“那...麻烦臣哥了。”
王臣露出笑容:“不麻烦。你自行车就放这儿,明天再来取。”
他领着洛云浅走向自己在附近租的小单间。
深夜的街道空旷寂静,只有路灯拉长两人的影子。
洛云浅始终低着头,安静地跟在王臣身后半步的距离,像个听话的小学生。
打开房门,王臣打开灯。
单间收拾得干净整洁,出乎洛云浅的意料——她本以为独居男人的房间会杂乱一些。
“有点小,别介意。”王臣从柜子里拿出新的毛巾和牙刷,
“先去洗漱吧,卫生间里有热水。”
洛云浅小声谢过,拿着毛巾走进卫生间。
王臣则从壁柜里抱出备用的被褥,熟练地在沙发上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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