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艳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被动地听着,每一个地点都像一颗冰冷的钉子,狠狠钉进她的神经。
“听清楚了吗?”冰冷的电子音最后问道,根本不是在询问。
“我……”
吕艳喉咙发干,刚想开口确认。
“嘟…嘟…嘟…”
回应她的,只有电话被挂断后的忙音。对方甚至没有给她说“是”或“不是”的机会。
她猛地再次回拨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系统提示音冰冷而机械地重复着,彻底掐断了她最后一丝希望。
空号……
那个刚刚还在和她通话的号码,此刻竟成了不存在的空号!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彻底淹没。对方究竟是什么人?其目的又是什么?她真的要按照一个连声音都伪装过的、神秘莫测的陌生人的指示去做吗?
可浩天……浩天怎么办?
照片上儿子那狰狞的面孔和女生绝望的眼神交替在她眼前闪现。监狱的铁窗、儿子的前途尽毁、身败名裂……
“不……浩天不能进去……”吕艳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更浓重的血腥味。她踉跄着站起身,身体还在微微发抖,那双包裹在顶级肉色短丝袜里的玉足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砖上,纤细的脚踝似乎有些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她扶着墙,一步一步,如同行尸走肉般走向别墅后院。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但她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按照那个冰冷声音的指示,她绕到北墙根。果然,在一个落满灰尘、早已干涸涸的旧花盆旁边,静静地躺着一个毫不起眼的牛皮纸文件袋,外面没有任何标记。
吕艳的心脏狂跳起来,几乎要冲破胸腔。她蹲下身,颤抖的手捡起文件袋,入手很轻。她警惕地环顾四周,别墅区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她迅速将文件袋藏进宽松的家居服里,像揣着一块烧红的烙铁,快步冲回别墅内,反锁好所有的门。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她急促地喘息着,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文件袋。
里面没有信,没有更多的威胁,只有几个小小的、薄薄的、形状各异的黑色塑料片……
吕艳拿起其中一个黑色小薄片,只有指甲盖大小,轻若无物。她凑近仔细看,发现它的一面是光滑的塑料,另一面则覆着一层薄薄的粘性物质。这……这到底是什么?
窃听器?还是什么?
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攫攫住了她。
她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对方让她把这些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地放进张旦森的公司核心位置……这手段,这目的……对方要对付的,不仅仅是张浩天,更是张旦森!甚至……是公司本身!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让她如坠冰窟。
她捏着那个小小的黑色薄片,如同捏着一个随时会引爆的炸弹。手指冰凉,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连带着包裹在丝袜里的脚趾都无意识地蜷缩起来,在冰凉的瓷砖上蹭了蹭。
做,还是不做?
丈夫的背叛和绝情,公司是否垮台……这些对她来说,早已变得无关紧要。她现在唯一在乎的,是那个不争气、甚至可能罪孽深重的儿子张浩天!
“浩天……”她闭上眼,泪水无声滑落。
再睁眼时,那双曾盛满高傲和迷茫的美眸里,只剩下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和冰冷的麻木。为了儿子,她别无选择。
她默默地将那几个小薄片一一藏好,然后拿起那张标红的地图,死死地、一遍遍地记下每一个位置。
......
几天后。
张旦森坐在自己公司总经理办公室那张宽大舒适的真皮老板椅上,志得意满地伸了个懒腰,随即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伸出手一下下地揉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後腰。
“喵的……”他低声咒骂了一句,脸上却同时浮现出一种既痛苦又炫耀的复杂神情。
他那妻子,不,已经是前妻的吕艳,前几天来公司大闹一场之后,隔天居然又早早地跑来办公室堵他,破天荒地说是要和他“好好商讨一下离婚的具体事项”。
这可把张旦森给惊喜坏了。他原本还以为以吕艳那娘们儿的性子,至少还得再磨蹭上个把月,甚至需要法庭上见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想通了?果然,女人嘛,没了依靠就硬气不起来了!他当时心里得意,但面上还是拿捏着姿态,故意晾了她一上午,直到中午才慢悠悠地晃到办公室。
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坐在会客沙发上的吕艳时,张旦森不由得眼前一亮,下意识地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
吕艳今天显然是特意打扮过,或者说,是刻意打扮得庄重而保守。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及膝连衣裙,外面罩着一件米白色的针织开衫,头发一丝不苟地在脑后挽成一个发髻,脸上未施粉黛,甚至因为连日来的煎熬而显得面色有些苍白。
但即便如此,也难以完全遮掩住她那得天独厚的天生丽质。那份经过岁月沉淀后愈发浓郁的成熟风韵,以及那在保守服饰下依旧呼之欲出的、惹人犯罪的丰满曼妙身姿,反而因为这份苍白和憔悴,更增添了一种我见犹怜的脆弱美感,让人几乎无法相信这是一个已经四十二岁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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