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英雄,只是一个继承者。
继承记忆,继承责任,继承这片土地的呼吸与脉搏。
太阳升高,雾散了,田野恢复平常模样。农民开始干活,拖拉机声从远处传来,孩子们背着书包走过村道,笑声清脆。
没人知道,一场关乎生死的倒计时正在推进。
也没人知道,就在他们脚下,一条看不见的河流正慢慢积蓄力量,等着那个注定到来的夜晚。
冬至快到了。
子时快到了。
雷,终将发动。
陈砚回到老屋时,已是中午。木门吱呀推开,屋里光线暗,空气中有旧纸和湿土的味道。墙上挂着一张发黄的地图,标着上百个观测点,红线交错,像血管。桌上摊着一本日志,是他父亲最后的笔记,字迹潦草但有力:“地不动,人心先动;人不动,命脉将绝。”
他坐下,翻开笔记本,又写下那三个代号:DZ、ZS、LD。
DZ——地轴。指璇玑图的核心,位于镇北山下的祭坛下面,埋在三百米深的岩层中,由七块玄铁板组成,每块都刻着失传的符文。
ZS——中枢。就是龙骨水车和导流渠组成的控制系统,负责调节地脉水流的方向和压力,靠节气和水位精确运作。
LD——灵渡。最危险的部分。指执行反向剥离的人。这个人必须身体频率长期与地脉共振,精神也要足够强,能在三点零二秒内完成意识投射和能量引导。
目前,符合条件的,只剩他一人。
他闭上眼,想起昨夜的梦:一片黑野,地下睁开无数双眼睛,无声呼喊。父亲提着铜烟杆,对他招手。周映荷站在水边,身影透明,对他笑。赵铁柱站在齿轮箱旁,点点头,走进黑暗。
醒来时,他手里紧紧抓着残卷,指尖发烫。
他知道,这不是梦,是地脉在给他传递消息。
下午三点,他去了镇上的档案馆。这是一座老楼,外墙斑驳,玻璃脏。管理员是位退休老师,姓许,七十多岁,戴老花镜,常年整理地方志。
“查什么?”老人推了推眼镜。
“民国初年的水利图,还有‘古隐农’的记载。”陈砚低声说。
老人看他一会儿,忽然问:“你是陈家的孩子?”
陈砚点头。
老人叹口气,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铁盒,递给他一张泛黄的图纸。上面画着一座龟形祭坛,中间写着四个字:璇玑承运。
“你爷爷参与过修复工程。”老人说,“后来出了事,项目被封,资料销毁,人都调走了。只有我们几个老人还记得一点。”
“为什么?”陈砚问。
“因为有人不想让人知道真相。”老人目光深远,“地脉不是自然的,是人造的。一百年前,一群懂天文地理的人在这里设了个‘活阵’,用人命换太平。他们自称‘古隐农’,世代守秘。可谁都明白,这种平衡撑不了太久。”
陈砚捏紧图纸,手发白。
“那你告诉我,”他声音低,“如果有一天,这个阵要崩了,怎么办?”
老人沉默很久,才开口:“那就得有人进去,替它死一次。”
陈砚走出档案馆时,天阴了。乌云压顶,风吹着落叶打转。他抬头看天,心想:雷,真的要来了。
当晚,他在老屋点了一盏油灯。灯光摇晃,照着墙上的地图。他翻父亲的日志,一页页看,终于在夹层找到一张小纸条。展开一看,是半句诗:
“冬至阳初动,雷从地下生。”
他心头一震。
这不是诗,是口诀。完整的是:“冬至阳初动,雷从地下生;子时开天门,魂归璇玑庭。”
这就是仪式启动的指令。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陆子渊会出现在残卷中。那人没死,而是被困在地脉夹层里,成了预警的信使。而赵铁柱的终端能收到那段音频,是因为里面有个微型共鸣器,能捕捉地底的低频信号——那是古法说的“地语”。
一夜没睡。
第二天清晨,他再去巨龟残骸处。这次他带了父亲留下的陶罐,里面装着祖辈传下的“引脉粉”——七种矿物磨成的粉末,据说能让人体更快与地脉同步。
他把粉末撒进水里,轻声说:“我不是求你们原谅,我只是……想做完该做的事。”
水面再次浮出菌丝,组成新字:
“归来者,持信而来。”
他知道,地脉已经认了他。
接下来五天,他按计划检查所有节点。导流渠通畅,龙骨水车正常,终端每天更新数据,残卷每隔十二小时发烫一次,提示能量在聚集。
第六天傍晚,天空聚起厚云。气象台发布预警:罕见高压停留,可能引发冬季雷暴。
陈砚站在田埂上,望着翻滚的乌云,心里却很平静。
他知道,最后一夜就要来了。
冬至夜,子时三刻。
他将走进地轴,拿着铜烟杆,用自己的身体当桥,让地脉水倒流三秒,完成灵魂剥离。
他不会回来。
但大地会记住。
就像它记住了父亲,记住了赵铁柱,记住了周映荷。
记住了所有没被歌颂的守望者。
雷声终于响起。
第一道闪电劈开夜空,照亮整片田野。
陈砚迈出第一步,走向那座沉睡百年的祭坛。
身后,稻茬沙沙作响,像在送别。
前方,风雨交加。
但他走得坚定,像当年父亲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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